佩儿直视他,不再语。洛介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瞧了瞧桌案上的蜡烛,已经快烧了一半了。那佩儿出声道:“你在急?”
洛介宁笑道:“这个时候,怕是回不去了,不让进。”
佩儿起身道:“入夜是扶风楼最好的时候,我也该回去了。”
洛介宁起身送了她一段路,这才转身回了七台山。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是万籁俱静,只连灯笼都很少见到。他一路摸黑过了河上了山,侧身刚想躲到那块石头后边,这才恍惚想起来那石头后边的杂草全部被清除干净了,这才作罢,想要找个地方偷偷过去,却又听到脚步声,吓得他连忙往旁边躲。
他扒着几块石头朝那边望了一眼,只见灯火阑珊处,一个身影站在大门口,静静地朝这边望着。
☆、逸日(六)
洛介宁心底忽的一暖,双脚就像生风般,立马跑上前去,一下子就要扑上去。那钟止离真以为他要扑上来了,双手都张开了,那洛介宁扑到一半忽的意识到什么,立马止住了脚步,钟止离手还没有完全展开,两人就这么尴尬得对视着。
洛介宁隔着隔着一段距离笑问:“你在等我对不对?”
钟止离很自然地放下双手,道:“对。”
洛介宁心底在雀跃,面上却不动如山,看着钟止离的眼睛都在发光,可惜那钟止离却看不见。他走到人家旁边,嘻嘻道:“谢谢你。”
钟止离只不言,洛介宁看不清他的脸,只跟在他身边回屋。两人没有提到那佩儿一事,洛介宁安安静静地回屋了,走之前还跟钟止离道别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翌日,洛介宁一大早便起了,一个人坐在中庭里烤火,双手伸在那火炉上边,一个人却在出神。那常风宿一出屋,便看到那火苗都已经烧到他手上了,他却毫无知觉,仍旧坐在那里发呆。常风宿惊讶问道:“师弟,你干嘛呢?”
洛介宁被他一叫,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手指处传来一阵刺痛,他连忙跳了起来,摸着手指叫道:“好痛!”
“……”常风宿无语地看着他,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洛介宁瘪着嘴道:“没什么。”
杨天明也从屋里出来,见了那洛介宁把手指插|在水缸里,嘿嘿笑了两声,道:“师弟你自残呢?”
那水缸里的水都已经结冰了,洛介宁用力拍了一下,连忙把烧红的手指伸进水里降温,也没时间回杨天明的话了。只常风宿道:“你这解一时的痛,等会儿还是会痛的。”
洛介宁叹了口气,问道:“徐半枫和林向阳什么时候回来?”
常风宿道:“过几日吧。”
杨天明奇怪道:“师弟怎的想起他们来了?”
洛介宁被冰水刺得双手都麻木了,一拿出来,那手指被冻得通红。这时候那钟止离从外边回来,见了洛介宁甩着手,问道:“你怎么了?”
常风宿笑道:“师弟手指被火给烧着了,又在冰水里冻了一下,现在该是没感觉了吧?”
洛介宁点点头道:“是没感觉了,感觉没手了一样。”
钟止离走近他,忽的抓起他的双手,洛介宁被他吓了一跳,想要抽出双手,却发现那钟止离抓得紧,他一时挣不开,便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钟止离,那钟止离只看了一眼,便拉着他往外走。
洛介宁问道:“去哪儿啊?”
钟止离道:“换骨泉。”
洛介宁回头看了一眼那常风宿,却见那常风宿和杨天明站在一块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呢,只那一眼,洛介宁便明了,任命地跟着钟止离走。
钟止离的手很暖和,洛介宁即使是手已经麻了,还是能够感受到热度。只洛介宁被他抓着手,面上平淡如水,心底却是在欢呼雀跃,就差一点要跳起来了,不自觉要攥紧他的手。
钟止离把他拉到换骨泉,松开手对他道:“把手伸进去。”
洛介宁“哦”了一声,刚要伸手,忽的想起来那次早晨看见徐半枫和林向阳在这里边冬泳,一下子怔住了。钟止离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还愣着,那钟止离已经按着他的手往里边伸了。洛介宁回过神来,那钟止离抓着他的手也放在换骨泉水里边。泉水冰冷刺骨,洛介宁想起那两个人的模样,没来由的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忽的有些不敢抬眼跟他直视,只是看着钟止离白皙的手臂,脑中不知在想什么。
“你最近有些不对劲。”
洛介宁低低应了一声:“嗯。”
钟止离把他的手抓起来,直视他,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洛介宁笑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钟止离仍旧没放手,洛介宁便也带着笑看着他,心里却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秒,永远也不过去了。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干脆开口道:“那姑娘,问到是问出了一点什么来,不过那燕子巷,怕是我们参与不进去了。”
钟止离终是松开了手,道:“急不来。”
洛介宁凑到他跟前道:“止离兄,你想不想冬泳?”
钟止离转过脸来看着他,问道:“你想?”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上次我看见两个师兄在这里冬泳,就觉得挺好玩的。”
钟止离顿了顿,忽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道:“你若是想,我可以陪你。”
洛介宁一下子兴奋了,跳了几步道:“可以呀!我正想试试呢!”
洛介宁并不想冬泳,而是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