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包你满意。”林严华笑着在前面带路。
“要是我不满意呢?”钟鬼笑着反问了一句,说完之间才反应过来,男人之间说这种话是很常见的事情,但他和林严华不一样,他总是忘记这一点。正想说点什么——
“任你处置如何?”林严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钟鬼一时间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不会怕了。“说到做到!”
林严华在前面停下,抬头望着招牌,“到了。”然后转头对钟鬼说,“说到做到。”
“您好,要点什么?”店主迎上来问道。
“每样菜各五串,两个干碟,四瓶煮啤酒。”
“好勒,一会儿就来,你们先找位置坐。”
钟鬼和林严华在店里坐下来,看着这四周坐着的人,三教九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之所以知道他们都是学生,是因为他们还穿着校服。
“这地方?”钟鬼示意周围。
“这是他们的老巢,有这样一伙人在平常的学生不会来。不过,他们家的串串是真的好吃。”林严华动手将干碟递给钟鬼。
“应该是你们的老巢吧?”钟鬼看了看周围这些稚嫩的学生面孔,林严华曾经就是被这群人欺负,感觉,怎么说呢,挺不可思议的。
林严华不置可否,拿起锅里烫好的一串牛肉放在钟鬼的盘子里,钟鬼扬眉,“医生不是吩咐不能吃辣吗?”
林严华把手收回来耸耸肩,“所以我看着你吃。”
钟鬼对上林严华认真的视线,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林严华的笑声打破了僵局,从锅里拿了一串火腿放在自己的碟里,看着没有动的钟鬼,“说笑的,你还当真啊?”说着,将火腿塞进了嘴里。
钟鬼看了他一会儿,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最后数签子的时候,钟鬼发现林严华那边的签子只是这边的四分之一,很明显这不是林严华的饭量,至于为什么,钟鬼不想去深究。
给了钱,两人走出馆子,瞬间被冷空气包围的感觉让钟鬼忍不住将脖子缩了一下,然后一阵温暖绕在了他的脖子上。
钟鬼抬头,林严华脖子上的围巾已经不翼而飞了,现在正安静地待在他的脖子上。钟鬼皱起眉,“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要也可以再把他还回来。”林严华双手插在兜里,很明显没有要来拿的意思,钟鬼若是不想直接扔掉,就必须将围巾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给林严华围上。
钟鬼看了他一会儿,迈开步,“走吧。”
林严华在后面低头笑了。将手放在嘴边微微止住笑容,“你今天还好吧?”
“还好。”钟鬼哼了一声,“你和你爸摊牌过?”
“啊。”林严华哈了一口气,“大概高中的时候吧,摊牌之后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其实他本来就不管我,也也没什么区别。”
“那这次?”
“好歹还是父子血缘在那儿,他不会不管我的。”林严华笑着说,他已经不是高中的时候了,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只是没有办法。
“你求他了?”
看着林严华看过来的惊讶的目光,钟鬼哼了一声,“你父亲一看就是个倔脾气,你不先和他服软他是不会松口的。”
林严华释怀地笑了,“他今天为难你了?”
钟鬼挥挥手,脸上也带出笑意,“你爸的战斗力,太弱了。说得最难听的一句,就是问我们上床了吗?这都不算骂人!”
林严华在钟鬼说道“上床”的时候还是顿了一下,但听到后面又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我应该为我爸担心一下。”
钟鬼一幅理所当然地样子,“要不要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林严华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了。”
钟鬼也就是随意一提,看到林严华不乐意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你爸妈呢?”林严华冷不丁问了一句。
钟鬼停了下来,沉默着。林严华看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又踏入了一个禁区。
“死了。”
“都死了。”
林严华沉默,“对不起,我——”
钟鬼耸耸肩,“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太久不想起来,猛地被提起,还要想好久。”钟鬼轻笑着,继续向前走。
“他们,是怎么死的?”林严华知道不该问,但他忍不住。今晚的气氛太好,好到他以为他可以更进一步。
“车祸。”钟鬼简短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干脆站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看了一眼林严华,“车祸的时候我不在,所以幸免于难。你还想知道什么?”
林严华想知道的还有很多,但他不能说出来,已经够了,已经过了。然后也拿出一支烟点上,“你知道吗?其实我爸小的时候特别疼我,为了我的读书问题,我们搬了好几次家。”吐出一口烟,“后来,我们在这儿定下来了,我爸开始每天忙他的工作,更多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你妈呢?”钟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妈,是一个艺术家,在她的心中,艺术高于一切,为了这个,有次她差点和我爸离婚。”林严华笑着。
“那你可真够悲惨的。”钟鬼笑着。
“是啊。”林严华笑着,后来有一段时间不想受他们管,也许是叛逆期到了,和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到最后他们压根不管他了,只是每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