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轻轻的走过去,将食盒打开,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又唤南枝给添了碳,换了热水,这让让她出去,掩了门。
沈泽搁下笔,开口说道:“就知道你要来,想问什么就问吧。”
“爹爹,李子期同你说了什么,竟让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昔日徐武求娶阿姐,父亲不愿与武将结亲,沈家世代添喜郎,多为文官,避嫌颇有道理。而今日父亲却让哥哥娶程处英,这是为何?父亲之前并无续娶之意,就是娶妻什么样的世家小娘求娶不到,为何偏偏选了明慧郡主?再有阿琅,父亲为何让他掺和漕运之事,何所图?”
沈泽取了片瓜,轻咬了一口。
“十八娘你想多了。阿庭是程家自己个看上的,我与知节有旧,不好拒绝;明慧郡主是陛下撮合的,我何敢拒?阿琅文不成武不就的,天天喝花酒,不靠岳家,还能靠谁去。”
就是因为看上去很合理,才不合理,因为这个人是沈泽啊!一个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大楚亡的老狐狸,一个会对自己女儿说,那就去死好了的人。
见十八娘一脸怀疑,沈泽叹了口气。
“你娘与武归,非但我心之所向,甚至深恶痛绝。在我少年之时,对你们的确是耿耿于怀。后来好不容易想当个好父亲,却发现好竹出歹笋,你们一个个的竟然都长得歪七扭八的,无一肖父,令人失望,可惜我的十八娘,非男儿身。”
“耀儿聪慧,却心软且无远见;瑜儿善于钻营,却狭隘愚蠢,又是庶子,前途无望;琅儿有勇有谋,却别扭无心,且毫无上进之意;庭儿善战,却蠢钝如猪只能当个莽夫,成不了气候;瑞儿秉性太差,不提也罢。”
十八娘有些汗颜。原来沈泽是这样看他的几个儿子的。
“再看琴娘,软弱无骨,毁我沈氏门庭,不如死了干净。十八娘你,最像我,果敢善谋,无论在那里,都非久居人下之人,可惜到底是女子,跳不出后宅的框框。你若是能够以士族的目光来看为父,便知道父亲的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