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和小道士见单宁两人都分着吃,也顺应大流把剩下的饭菜分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老道士带单宁和霍铭衍去看龙首。
龙首摆在广阳观的正殿里,正殿摆着神像,但龙首比神像更加显眼。这正殿的设计非常特别,中间是个滚着泉水的池子,里头圈着口活泉。池子与外面是连通的,源源不断地往外头的水塘送着活水。
“这就是龙首?”单宁好奇地蹲到围栏前,从下往上地观察着那青铜铸成的巨大龙首,再对应着那天看到的黑色水龙,觉得它们除了颜色不同,长相似乎差不多。单宁转头问老道士,“那珠子呢?”
“在泉眼那儿。”小道士积极回答。
单宁闻言往泉眼看去,果然看到个珠子在水中翻滚,颜色非常黯淡,上面还有裂纹,似乎再被泉水冲刷一会儿就会彻底崩裂,碎成一块一块!
单宁说:“这珠子要碎了吧?”
老道士点头:“听说这珠子可以挡劫,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现在珠子已经失效,就算广阳观有什么挡劫的大阵也用不上了。”
单宁拧起眉头。他说:“已经没有人知道这龙首的用处了吗?”
老道士看了眼小道士。
小道士摇头。
他遇到师父的时候师父已经年迈体衰,总是没什么精神,只能给他一点小小的引导,别的根本做不到。
单宁感觉自从自己摸到修行的门槛之后,做什么眼前都是雾蒙蒙的,没有明确的方向。修行之路,古往今来大多是师门传承和家族传承,老道士虽然有师承,但不曾学到真本领;他和霍铭衍呢,又完完全全是个门外汉。
单宁眉头动了动,忽然想到芮老先生所说的因果债。芮老先生看起来是个高人,又已经守在海湾许多年,比起灵运道人他们应该更了解海湾各种秘辛才是。
单宁和老道士打了声招呼,给龙首拍了几张照片,发到芮老先生那边。芮老先生似乎没看手机,许久都没有回复。单宁只能和老道士告辞,和霍铭衍一起回了福寿里。
单宁跟霍铭衍刚走不久,广阳观就来了个新客人,居然就是单宁刚才找的芮老先生。
老道士一见到芮老先生,眼眶忽然一红,激动地喊了出口:“恩人!”
芮老先生仔细地看了老道士几眼,颔首说:“原来是你啊。”
老道士说:“是我。这么多年了,您一点都没变,当时您把我和二师兄带到广阳观来,给了我和二师兄一条活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您,没想到今天您会上门来。”
芮老先生点头。
他救起老道士两人时,老道士和他师兄还是个孩子,各地闹饥荒,他们已经快被饿死了。他心生不忍,带他们到广阳观来,还留下了足够的钱和食物,让广阳观的观主收他们。
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当年的孩童已经被岁月染白了发,看上去几乎与他年纪相当。
可惜这世上几乎没有与他年纪相当的人。
芮老先生让老道士带自己去看龙首。等瞧见龙首上斑驳的锈痕,芮老先生叹息了一声,抬手按住龙首两角之间的位置,缓声说:“龙君辛苦了。”他掏出一颗珠子喂到龙嘴之中,“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先把这个给你。”
龙首轻轻颤动了两下,衔住了那颗珠子。
老道士始终站在一边看着,见芮老先生收回了手,不由问:“您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芮老先生说:“有人在养东西,那东西胃口越来越大,光凭那些人已经满足不了它了,它该是引诱其他人为他猎取祭品。”他眼睛半合,“只不过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已。那东西快要压不住了,炎珠碎了一次,把它逼了回去,下次连这龙首都没法压制它。”
老道士说:“那是什么?”
芮老先生说:“没办法说清楚它是什么。它最开始应该是被封印的邪魔,后来吞噬了不少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越来越凶暴。再加上一直有人供养着它,所以它现在已经不是最初的邪魔,而是更复杂的存在。”
“听起来像养蛊。”老道士皱紧眉头。
“对,像养蛊一样养邪魔,妖修、妖兽、恶鬼等等凶煞的存在都是它的食物。”芮老先生说,“它非常狡猾,我一直没摸清它的本体在什么地方,只能大致确定它以前被封印在云梦山那一带——我会尽早把它找出来。”
得了芮老先生保证,老道士安心了不少。他送走芮老先生,转头就看见小道士好奇地望着门口。
“芮老先生已经走了。”老道士说。
“师叔,芮老先生很厉害吗?”小道士好奇地问。
“当然厉害。我六七岁的时候遇见芮老先生,他那时候已经和现在长得差不多。”老道士说,“现在我看起来都快和芮老先生一样大了。”
小道士非常震惊:“那芮老先生现在是不是已经一百多岁了?”
老道士认真点头:“说不定几百岁了。”他打发小道士去抄道德经,自己回到正殿看着那重新衔珠的龙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另一边,单宁和霍铭衍已经回到家里。单宁想到小纸人傍晚带猫老大回家充电,不由先去小纸人房间看看它们在不在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纸人:猫叔叔,猫和老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