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生怕他问直接为何毫发无伤,又想问他刚才亲自己额头是几个意思,独自纠结。燕北骄面容疲惫,闭目养神。
警察找他们做笔录,都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听陈致说还有生还的人质,便叫人去搜,没多久就找到了,口供与陈致说得基本一致,但承认了火是他们放的,只是没见过陈致,并不能证明他到底是人质还是绑匪。
陈致适时地展示了自己手腕上被手铐拷出来的勒痕。其实并没有那么明显,他加了点法术,倒有些触目惊心,警察果然信了几分。他内心正得意,转眼见燕北骄盯着自己的手腕看,顿时内心一紧,怕他发现自己手腕红得突兀。
没多久,燕北骄的律师赶到,与警察谈了几句,陈致和燕北骄便被放回家了。
律师原本要独自开车离去,因楚国维的事,被拉到了燕北骄的车上,另叫代驾开走自己的车。
“楚国维怎么样?”燕北骄大咧咧地问。
律师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致,不明白雇主演的是哪一出,斟酌道:“好像在谈判,具体也不是太清楚。”
燕北骄说:“照实说,没关系。”
律师惊讶了一瞬,便老实交代:“媒体把事情曝光后,全国关注度很高,目前警察正和绑匪谈判。楚国维受了伤,光靠绷带、消炎药没用,急需治疗,绑匪吃定这一点,想获得免刑,警察方面不肯答应,准备强行突破。但是楚瑜媛不肯拿自己父亲的性命做赌注,眼下四处活动关系,甚至提出和专案组合作,想要答应绑匪的交换条件。”
燕北骄说:“婶婶怎么样?”
律师说:“见了俊轩,情绪稳定了很多。”
燕北骄说:“联系楚瑜媛,只要她对婶婶出具谅解书,我可以用关系帮她一起活动。”
律师说:“这个作用不大吧。”引起全国关注的案子,怎么可能让罪犯免罪?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燕北骄轻笑一声,说:“她觉得有用就行。”
回到市区,律师便主动要求下车。陈致见燕北骄不像上次那样说送他回家,就默不吭声地坐着,直到车停在燕北骄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燕北骄下车锁门,顺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陈致疑惑地接过来:“干什么?”
“不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吗?”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顺便请假。”
……
虽然是很日常的对话,但是细究起来,信息量极大。
陈致一边打电话给管家报平安,一边颤着小心肝。
燕北骄带他上楼,进门之后,自然地丢了拖鞋给他,以实际行动支持他登堂入室。等陈致换过鞋,又自然而然地问:“肚子饿吗?想吃什么?我来做。”
陈致想起他煮的面,笑容发虚:“你来做?!……会不会太累了?不如叫外卖?”
燕北骄笑了笑,颇有些老谋深算的味道:“叫外卖也可以,不过不要后悔。”
陈致看着他,总觉得爆炸后的燕北骄,脑子好似被门夹过一样,整个人焕然一新。
“我点外卖,你先洗澡。”他将陈致推入主卧,拿出新的毛巾、浴巾、牙刷……已然是分享半个房间的架势。
虽说,陈致心里已经将燕北骄当作了自己的仙侣、另一半,可是,当现实进展开始赶超计划表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他坐在浴缸里泡着澡。
温热的水让他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数百年的思念与决心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渐渐占据主导。
又不是叶公好龙,没道理胜利在望了,却要退缩。
再说,身为仙人,更看重精神的契合,ròu_tǐ的yù_wàng反倒在其次。他在精神上,已然对燕北骄全面投降,又何必在行动上裹足不前,做无谓的挣扎?
他穿着燕北骄准备好的睡衣出门,外卖已经到了——一大盒的披萨。
“过来坐。”燕北骄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手。
陈致挪了两步,离他两尺远:“你受了什么刺激?”
“你说哪方面?”
“你对我的态度方面。”
燕北骄起身,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我想通了。”
“嗯?”
“有个嫁妆丰厚的老婆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怎么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他凑近陈致,压低的声音带着磁性,宛如用大提琴弹奏的诱惑。
陈致佯作镇定地强调道:“这是我提出来的要求,不是你的愿望。”
燕北骄并不反驳:“你说是就是。”将披萨喂到陈致的口中。
这顿饭,陈致吃得差点真心脏病发。
燕北骄虽然嘴里吃得是披萨,可是眼睛时不时望他一眼,饥渴的光芒仿佛饿了数百年的狼,关了灯都能看到幽幽的绿光。
好不容易吃完,陈致借口收拾,逃到厨房去喘个气。
等他收拾完出来,就看到燕北骄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赤裸的上半身仿佛还氤氲着微微的热气。
那热气有些猛烈,陈致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也被蒸得发红发热。
燕北骄过来牵他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