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淌过脸颊,雪山般的女子露出狼狈之色。
慕容少兰呼吸一滞,随后便听慕容隐约如冰雪消融的哀凄声音。
“他……不在了……”
——
古钟在青山绿水间回荡,悠扬雄洪的旋律中,霜天白鹤自日落之地舒展羽翼,回旋于晚霞之间,宛如霜雪一般的羽毛便染上了艳丽的色彩。
虚空破开,傅东风带着容丹桐踏出通道,站在一条鹅卵石小道时,霜天白鹤自头顶的云层掠过。
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高大的古树间,白鹤清鸣,欢欣而雀跃。
容丹桐抬头,发现那只霜天白鹤回旋于两人头顶,不舍得离去,直到傅东风侧首,朝着天际挥了挥手,白鹤方展翼离去。
那片衣袖被长风拂起,遮住了落日余晖,容丹桐便道:“鹿台山也养着几只白鹤。”
“都是我养的。”傅东风轻笑,手指则遥遥指向一方,那一处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峥嵘山脉。傅东风语气怀念,“那里便是尧光峰。”
这句话仿佛解开了什么禁制,云雾之间,凝聚着一团黑影,黑影拔高,破开缥缈雾气,直入云霄。
青碧巍峨的山峰,突兀出现在群山之间,可是,容丹桐却明白,尧光峰一直存在于此,只是因为禁制,而隔绝了肉眼和神识罢了。
“走。”
傅东风回首一笑,拉着容丹桐跃下山崖,山崖底下刮来的风将红衫白衣鼓起,两人便穿过了一道透明屏障,落在了葱茏草地上。
芳草白溪,竹桥边上则修了一木屋,瞧着极为精致的样子。
傅东风同容丹桐分享自己的过去:“我虽然将整座尧光峰封禁,但是我未沉睡之前,周边几座小山头也属于尧光峰范围,那个时候,隶属尧光峰的,便有三千弟子,那几个小山头便是他们的居住地。”
随后他指了指那小木屋,笑道:“我在山顶宫殿中待腻了后,便会来这里住上数日,每到我下山时,那些个弟子便会围着这里瞎转悠,后来我觉得无聊了,有时便会在这里开堂讲课。”
容丹桐便松开了手,往里头转了一圈。
屋檐下挂着风铃和木雕,花架下摆着躺椅,屋中的青竹屏风,以及案台上摆着的笔墨纸砚……
不得不说,不管转世多少次,傅东风的品位都没什么变化,至少喜爱的东西都差不多。
……包括自己。
容丹桐踏出木屋时,傅东风身边围了两个腰部高的孩子,一个男童一个女童,齐刷刷的朝着容丹桐看来。
两孩子生的玉雪可爱,脸上神色却比年长者还要成熟,周身清气环绕,容丹桐第一时间想起了金童玉女,随后才明白,这是至清至净剑的器灵。
“夫人。”空灵悠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容丹桐长眉一挑,再度重复:“不要叫我夫人。”
这对金童玉女便似商量好了一般,同时装死。
容丹桐无奈勾唇,穿着玉色裙衫的女孩便踏出数步,来到了容丹桐跟前。
这是至清还是至净?
容丹桐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时,那女孩屈膝于地,额头碰上了泥土中。
“她这是做什么?”至清至净到底是器灵,容丹桐问的是傅东风这位主人。
傅东风摇了摇头,容丹桐便未拦着,承受了女孩三个结结实实的磕头。待她停顿时,容丹桐便拉起了女孩,迟疑问道:“你是至清?”
至清垂下眼帘,宛如一樽瓷娃娃:“当初之事,我知道主人不会怪我,可是我也知道,您因此而伤心。”
“所以你向我跪拜?”
女孩低低应了一声,轻的如小猫咪的哼叫。
容丹桐瞧着至清额头的泥土,半响,声音柔的如同初春之风:“都过去了。”
尾音落下,傅东风自身后,轻轻握住了容丹桐的手,他未在此事纠结,只是询问:“我很久没有见到玄机珠了,他该闷坏了。”
这句话倒是事实。
容丹桐放出小珠子时,小珠子深觉自己受不了这种委屈,哭的惊天动地,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至清至净悬浮到小珠子边上,一人一边,直接将小珠子拖走了。
小珠子面对至清至净,毫无反抗能力,睁着眼睛,非常懵。
容丹桐侧头,傅东风抬眸望来,两人相视一眼,便轻轻握着对方的手,踩着积了厚厚一层枯叶的小道往山上而去。
两人都是修士,也不嫌累,便这般步行。
傅东风对尧光峰极为熟悉,就算这么多年来,尧光峰花草树木有些变化,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多一份新奇。
“那里,还有那几处修了灵田,你看。”傅东风笑眯眯的指向一处,容丹桐的目光便随之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