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的谅解和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杨集茗好受了些许。
“这十几年来我过得实在太压抑了,睿恩的母亲汤女士时刻在我的脑海中挥洒不去。你们爸爸坚持收养睿恩对我的打击也很大,相当于时刻提醒我,我的丈夫爱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女人。”
遭遇这种背叛哪个女人不恨?尤其她还那么爱许承平。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生性善良的她,做不出报复人的事,对柯白这个养子也是相当友好和善。
她总是在时刻提醒自己,柯白是无辜的,她不能伤害他。
然而兴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找不到宣泄痛苦的途径,即使去了尼姑庵潜心修佛也丝毫缓解不了那种痛。看着模样愈发精致、眉眼神似母亲汤骊茹的柯白,她肝肠寸断;瞧见许承平抱起幼年的柯白慈父般地哄着,她悲恸欲绝。
“漫长的十几年,我都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结果就被这种痛苦逼“疯”了……”杨集茗掩面痛哭。
柯白和许均尧的鼻子都在隐隐发酸。
情字最是伤人,两情相悦是一大幸事,一厢情愿则会令人难受得几乎窒息。而杨集茗的情况还更加特殊,她是和许承平相恋、结婚了多年后才发现丈夫不爱自己,受到的打击更加强烈不说,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更是难以割舍。
许承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她的许多快乐和甜蜜都是他给予的,他在她的人生中画上了太重要的一笔,她如何都擦不掉,也如何都放不下……
“我大概是在半年前开始发病的……”杨集茗开始回忆病情。“另一个人格出现的频率很低,而且应该都是在我睡觉时苏醒过来。我一直没发现自己缺失了部分的记忆,只以为自己在睡觉。8月8日那天,我醒来时静和师太问我一大清早出门去了哪里,我还以为是她看花了眼,原来是我自己忘记了。”
8月8日,本来那天杨集茗会呆在寺庙里,但是那天她突然回许家,为了拿走柯白衬衫的袖口。许家有保全人员,其中几名还是退伍的军人,杨集茗担心暴露,这件事就没有找她雇佣的人做。
毕竟身为许家的女主人,她出入自由,走到哪儿都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拿到袖扣后她走出别墅,因为见四周没人,忍不住将袖扣拿出来确认了一遍,结果猛然想起家里的花园有安装摄像头,于是之后就想办法破坏了监控录像。
许均尧会怀疑她,正是因为8月8日那天在家里意外地看见了她,而监控录像正是在那天遭到破坏的。
“睿恩你不要怪外公外婆他们,他们只是太关心我了,才会将你想成那样……”杨集茗接着就开始为她的家人寻求柯白的原谅。
许均尧在到了他外公外婆家后,就将侦探查到的资料给杨家人看,然而即使证据确凿,杨家人也始终认为是柯白的搞的鬼,是柯白设计的障眼法。
“我不会怪他们的,妈,你不用担心。”柯白发自肺腑地说道。
后来,柯白和许均尧就一直宽慰杨集茗,待她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之后,才走出了房间。当时许承平一直站在房门口,想要探视杨集茗,但杨集茗听到他的声音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将许承平忧心忡忡的神色看在眼底,柯白想到昨天傍晚许承平还在怀念他的母亲汤骊茹,安慰许承平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确诊了病情的杨集茗开始接受治疗,可遗憾的是,效果非常不理想。
这个世界的医学专家至今没有找出治疗人格分裂症的有效手段,而杨集茗可能心理压力太大,这么多年来她的心千疮百孔,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临界点,复仇型的人格愈加频繁出现。
一察觉到自己缺失了某些记忆,杨集茗就明白她又“疯”了,经常以泪洗面。她不想自己变成那种残忍冷血的人,时而哭着说恨不能自己死了。
杨家和许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浓雾中,众人都很担心杨集茗会真的干了傻事,或者如医生说的那般,逼死自己或者变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