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倒是给忘了,兴许是刚打了胜仗便匆忙写了战报,家书说不定就在后头呢。”柳岸安慰道。
“这战报应该是数日前发的,初战告捷,可如今的战事如何,我们尚无法知晓。”李越道。
“放心吧,他们吉人自有天相。”沈喧开口道。
吉人自有天相这种话原本便是用来安慰人的,尤其李越如今已经起了疑,旁人越是安慰,他反倒越发无法释怀。
自从赵寻离开京城之后,他便夜夜噩梦,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一会儿担心赵寻受了伤,一会儿又担心赵寻打完仗不回来了,总之胡思乱想起来简直是控制不住。
京城这边李越难以安枕,前线也好不到哪儿去。
几日前的那场初战的确是大捷,可赵寻却中了暗算,眼睛被郑毅洒出的药粉灼伤,第二日依旧昏迷不醒。军医来看过,说是必须尽快找到解药,否则恐怕会有失明的危险。
说起那一战,好在赵小五一直跟在赵寻身边,见郑毅出手暗算,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发暗器将郑毅打下了马。
赵寻忍着双目的灼痛和头晕目眩的感觉,抽出马上挂着的长刀,一刀斩落了郑毅的脑袋。
主帅对战,却沦落到暗器上场,可以说是非常没面子了。不过郑毅是在众目睽睽下出的手,怎么说没面子的都是大夏。
打完那场仗之后的第二日,征北军大营,赵寻在一片模糊的嘈杂中惊醒,而后只觉得双目传来刺痛,睁开眼后面前一片黑暗。
赵寻心中一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你醒了?除了眼睛之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开口之人是刘璟,赵寻虽然看不到人,却认得对方的声音。
“现在什么时辰?”赵寻问道。
刘璟原本还存了些侥幸,想着或许军医诊断有误也说不定,但是如今见赵寻双目无神,便知道对方是真的看不见了。他伸手在赵寻眼前晃了晃,赵寻的眼睛毫无反应。
“现在刚过午时,你自战场回来后就昏迷了,睡了一天一夜。”刘璟道。
“战报发了吗?”赵寻问道。
“发了,未曾提及你受伤一事。”刘璟道。
“随着战报发过去的有家书吗?”赵寻又问。
“怕陛下起疑,我们都没有写家书。”刘璟道。
赵寻叹了口气道:“陛下敏感,应当会有察觉。”
临走前的那晚,李越反复叮嘱了,每一封战报必须带着赵寻的家书回去。赵寻满口答应的好好的,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儿。
刘璟大概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忙安慰道:“你放心,小五已经带人潜入了大夏,会尽快弄到解药,只要赶在下一次发战报的时候替你解毒,你就能看见了。”
既然要找解药,便说明军医是解不了毒的,赵寻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便也没有追问。
“大夏有没有什么动作?”赵寻道。
“郑毅被你一刀砍了头,大夏士气受挫,看来近期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了。”刘璟道。
赵寻道:“大夏朝中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将领,不然先前也不会让我做了那么多年的主帅。郑毅一死,他们勉强可以出来领兵的人就更少了。”
“此事不着急,等你好了之后再议也不迟。”刘璟道。
赵寻这会儿脑袋还有些昏沉,饿了一天一夜难免有些头晕眼花,刘璟找人弄了些吃的,看着赵寻吃完,这才离开留对方自行休息。
赵寻心中惦念,生怕战报到了京城之后李越会胡思乱想,虽说在他看来失明不是大事儿,可李越那么敏感的性子,若是添油加醋的一琢磨,指不定往哪儿想呢。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解药快些找到,否则迟迟无法确认自己的安危,李越必定会心神难安。
入夜,大夏军营外,赵小五穿着大夏士兵的衣服,一直默默的跟在两个巡逻的士兵身后,待两个士兵转身的时候,赵小五突然拿匕首抵住了一人的喉咙。
“小五?”另一个士兵惊讶的道:“你还活着呢?”
“少废话,否则我就割断他的喉咙。”赵小五威胁道。
那士兵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别闹了,我知道你来做什么,放开他跟我来。”
赵小五却一脸戒备的道:“别动!”
那士兵一脸崩溃的道:“赵小五,连我你也信不过?”
赵小五闻言便将自己挟持的那人放开了,他若是没有几分信任,不会以这种方式在大夏的军营露面的。
那被挟持的人摸了摸脖子,伸脚踢了赵小五一下道:“真下的去手,我脖子都破皮了。”
两人都是昔日赵寻的麾下,在先锋营和小五都是有些交情的,赵寻出事后这些有幸回到大夏的赵寻旧部,都不怎受重视,在军营中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昔日赵寻做主帅的时候,与先锋营的士兵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他与部下十分亲近,彼此间感情颇深。如今换了郑毅做主帅,不仅郑毅为人得不到战士们的欣赏,就是带兵打仗的本事,较之赵寻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况且昔日郑毅出卖先锋营的旧怨,可没人会忘。
两人带着赵小五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营帐,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进去。
“郑毅在战场上使诈,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