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嗤之以鼻:“老夫人那是见不得我作壁上观看热闹,故意让我得罪人去了。”
纪婆子得意地摇头:“我以前好歹也伺候过老夫人一段时间,她的心思我也能琢磨个**不离十。今儿个,您听婆子的,各打五十大板,连哄带劝,将这事儿压下去顾全脸面就完了。咱办个干脆利落,给老夫人看看。”
“纪妈妈你说得倒是轻巧,让我一个侍妾去打两位侧夫人的板子,我好大的脸。”
“咱这不是有老夫人发话了吗?扛着老夫人的旗去,谁敢小觑咱。”
诺雅沉吟片刻,觉得纪婆子有些话说的也是在理。以前,自己觉得她过于见风使舵,而且贪财,所以总是看不上,对她劝告自己的一些话,从来都是当作耳旁风。如今回想起来,她说的虽然世故了一些,但是的确很现实,都有几分道理。桔梗与暮四虽然忠心耿耿,但是毕竟阅历少了一些,过于耿直,很多事情都不如她来的通透。
她站起身来:“那就麻烦纪妈妈陪我一同走一遭吧?我们见机行事,若是有不到之处尽管提点。”
纪婆子高兴地应了,得了自家主子另眼相看,得意地尾随在诺雅身后,径直向着浮世阁走过去,一路之上,两人都不说话,暗自思量究竟如何是好。
秦宠儿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围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下人。还未走近,就听到秦宠儿愤怒的责骂声,和女子啜泣着哀求的声音。
诺雅与纪婆子分开人群走进去,秦宠儿手里拿着一根染血的皮鞭,正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婢女破口大骂:“一个不要脸的贱货,勾引了我家的人,还将一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今天若是不打死你,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那个婢子应该就是花容了,她俯在地上,只着两层单薄的中衣,遍体鳞伤,瑟瑟发抖,已经没有了分辩的气力,只哀求地看着一旁安若兮:“求安夫人开恩,饶过奴婢吧?”
安若兮在一旁气得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的,都肿胀得像个核桃一样:“她好歹也是我的婢子,要打要杀,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你来定夺。”
“但是她胡说八道,竟然诬赖于我,可就关我的事了。”说完犹自不解恨,不顾安若兮的阻拦,扬起鞭子又抽了两下。
花容只痛得抽搐,就连躲闪都没了气力。事情是中午时出的,距离现在已经两三个时辰,这丫头担惊受怕,又衣裳单薄,受了鞭笞,哪里还能安然?
诺雅走过去,冷眼旁观,一脸悠闲:“秦夫人平时不是挺大的气力?怎么今日倒像是给人家挠痒一般?你痛快一点,打死她,死无对证岂不更好?”
秦宠儿抬头,见是她,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多嘴了?”
“自然是听说有热闹可以看,过来看热闹来了。”诺雅幸灾乐祸地道。
秦宠儿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恼羞成怒:“这热闹谁都可以看,唯独你不行!”
听闻自己被林诺雅看了热闹,安若兮难得同秦宠儿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对着诺雅冷叱道:“我们两个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掺合,识时务一些回你的一念堂。”
“你们两个人争来吵去的,也难分个胜负,总要有个人评判是非对错才是。再说了,你们这门也不关,人也不赶,不就是为了让大家伙看看自己有多憋屈吗?”
这话倒正好说进了秦宠儿的心坎里,她一回府就听到这件事情,传扬得人尽皆知,颇多非议,自然要当着大家的面,审问出个是非曲直,还自己名声。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秦宠儿向来敢做敢当,光明磊落,自然不怕看。”
诺雅默默地揉揉鼻子,心里暗自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转头看地上的花容,啧啧连声叹息道:“这样娇滴滴的一个丫头,你们也都下得去手。那罪魁祸首皮糙肉厚的,你们却放纵他一旁看热闹。”
诺雅指的是秦宠儿的那个娘家仆役,他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却是毫发无伤,眼睁睁地看着花容挨打,不管不顾,眼里有点怨恨。
秦宠儿气怒地一抖手中鞭子,花容立刻瑟缩了一下,满是惊恐。
“这样的贱皮子,勾引人的狐媚子,就是欠收拾。”
诺雅弯下腰,帮她将已经不蔽体的衣衫整理好,叹气道:“你也是糊涂,为了一个薄情的男人这样嘴硬,值得么?”
花容已经哭哑了嗓子,病急乱投医,啜泣着央求诺雅:“林姨娘,求求您,帮婢子求求情吧,婢子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问你,你可果真做了什么对不住你家主子的事情?”诺雅柔声问。
花容略一犹豫,咬牙点头:“奴婢全都是被逼的,身不由己。”这话却明显有一语双关的意味。
秦宠儿立即暴跳如雷,上前就要扇她的耳光,被诺雅好歹拦了。
诺雅暗地捏捏花容的手:“傻孩子,那人夺了你的清白,你找你家小姐做主就是,怎地还忍气吞声地听他要挟?一再错上加错?”
花容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诺雅的意思,转头看看那仆人无情无义的嘴脸,又看看秦宠儿手里的鞭子,知道自己今日若是嘴硬下去,难保不被活活打死,安若兮也护不了周全。心一横,哭泣道:“他说他到秦夫人跟前讨了赏,等银两攒够了,会来娶我。”
“也就是说,自始至终,都是他在逼迫引诱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