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心里难免义愤:“原来楚卿尘竟然是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们辛苦奔波,废寝忘食的,他竟然过河拆桥,直接不分轻重,撤了你的职。我是真的错看了他了。”
“就是,”难得诺雅开口骂楚卿尘,百里九心里解气,立即附和道:“老子马不停蹄地回来,渴得嗓子冒烟,不lùn_gōng行赏倒也罢了,还想觊觎我家媳妇儿。”
“简直不知好歹!”
“对,就是不知好歹!”
“简直丧心病狂!”
“对,简直丧心病狂!”
诺雅转过身盯着百里九,满脸疑惑:“不对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百里九赶紧举手做投降的畏惧样子:“夫人明鉴,我哪里敢?”
诺雅狐疑地盯着他:“越想越不对劲儿,楚卿尘的确是对我有那么一点心思,但是你们两人狼狈为奸那么久了,向来很有默契,老是拿我当幌子,装作反目成仇给别人看。这一次,该不会又是故技重施吧?那楚卿尘怎样看都不像是不知道顾全大局的人,尤其是如今朝中风云暗涌,大楚形势严峻,他怎么会为了你几句口角,就不由分说撤了你的兵权?你可是他登基最大的助力。”
百里九一脸无辜:“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与他合谋什么,不过是他给了我梯子,我就顺杆爬上去了而已。至于究竟为什么,只怕是只有楚卿尘他自己心知肚明。”
诺雅想起楚卿尘的那一句反驳的话—“你贵为大楚少将军,又是九皇子,你的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难道他这就是在暗示百里九主动请辞吗?
“还顺杆往上爬,你就不怕这只是楚卿尘给你设下的一个套?”诺雅讥讽道。
“自然不怕,他要是想撸了我,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还是在市井中,惹人非议。没准儿现在就有人背地里骂他荒淫昏庸呢?”
诺雅自己想想,貌似说的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遑论只是丢官去职?他楚卿尘没有给百里九扣上别的罪名,还算是多少有点良心。他这样做,定然是别有用意。
两人回到将军府,圣旨随后就送到府里,将百里九所有的印信全部没收了去。此事多少因自己而起,诺雅心虚,看老将军与老夫人的脸色,全都依旧谈笑风生,好像百里九被贬之亊只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原本,老将军就是打算早些时候激流勇退,与全家退隐,过个安生日子。如今百里九被贬的理由虽然说出来在别人的眼里不是很光彩,但是也算是殊途同归。赋闲也好,安享太平,总比天天让人提心吊胆要省心。
诺雅原本以为的愁云惨雾一点都没有光顾将军府,老将军与老夫人也没有责怪她一句。恰恰相反,老夫人捉着诺雅与百里九的手,眉开眼笑,殷殷叮咛:“趁着有空闲,可莫要浪费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抓紧的好。”
诺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百里九掰着手指头算:“九月怀胎,最快也要明年开春了,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坐月子的好时候。”
诺雅方才缓过味儿来,羞窘了一个大红脸。
老夫人早就盼星星,盼月亮,明里暗里催了她十几遍了。老将军不好意思开口催啊,但是不代表他不着急,他让元宝用糖果寻了十几个孩子在将军府门口,一见他出来就“爷爷,爷爷”地拼命喊,老将军应得痛快,一迭声“哎哎”地应,脸上绽开了秋菊,红光满面,吩咐下人取了吃食糖果分给孩子们,满是艳羡。
百里九与诺雅就知道,老将军这是“催生”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百里九打算将善后事宜处理完毕,就遵父母大人的命令,套牛耕田,开垦播种。
两人首先放心不下的事情就是关于邯山一案的进展,杀手阁阁主自己吞服下的毒药乃是剧毒,老汤头等人也是束手无策,而且那药虽然被封死在了喉间,但是不消几日,毒性也会逐渐蔓延至五脏六腑,神仙也无药可医。
百里九与诺雅去看过他,毒性已经入侵了他的脑部,整个人目光呆滞,垂涎肆意,变得痴痴傻傻,是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情报来了。无奈之下,只能采用最下等的方法,由老汤头等人取了他足够的心头血,培养剔骨香的蛊虫,而他本人,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众杀手们终于有了生还的希望,而且再也不用过那种刀口舔血,昧着良心杀害无辜的日子,再加上诺雅原本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望,大家全都心悦诚服地甘愿归顺于她,为她效命。
诺雅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想向他们打听那位神秘的雨长老的情况。但是又唯恐里面有人再有二心,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只能忍住了,如今,那位雨长老乃是慕容惨案唯一的一条线索,必须慎重。
两日后,薛师傅从邯郸城进了京,老将军与老夫人更是把他当亲家看,极隆重地给他接风洗尘。
薛老头脾气怪,但是真性情,又一向仰慕百里府的威名,跟老将军难得地投脾气,尤其是一说起孩子,两人滔滔不绝,将矛头直指诺雅与百里九,出奇地合拍。老薛头更是上纲上线,说得诺雅好像不赶紧为百里府传宗接代,就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一般。
诺雅觉得,说什么也不能让薛老头住进将军府,否则定然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她在天然居附近收拾了一处院子,两个下人伺候着,薛老头没事儿的时候就去天然居与鸿宾楼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