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八年前就恨不能将杀害慕容城全家的凶手食肉啖骨,今日自己被他们包围在山上,岂会善罢甘休?
而且,他们的到来,代表着他布在山下的暗哨已经全军覆没了。
愈是惊惧,对于一个顶尖杀手来说,愈是镇定,阁主虽然满头都在冒汗,但是他仍旧从容一笑:“好你个慕容诺!这招棋子走得委实精彩。是我自己养虎为患,竟然亲手为自己培养出一名最优秀的对手。”
“的确是你的心狠手辣成全了我慕容诺的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不用背负这样沉重的血海深仇,拼了性命地鞭策提升自己。侯博超,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你,杀害我慕容全家?”
阁主森冷一笑:“慕容诺,难道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当年相中了邯山里蕴藏的铁矿与煤矿,想在此建立兵器加工点。而你们慕容山庄正巧就修建在咽喉要道之处,妨碍了我的大事,乃是心腹大患。我原本并不想将事情做绝,所以好心找慕容城商量,想要合作起来,谁料他不知好歹,相反还将我的人好生一顿训斥,说要交官法办,
他管的未免太多了,而且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所以断然是不能继续留在这个世上的。只要慕容山庄覆灭,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山中开矿,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所以,我才亲自出马,找了与你家有仇的黄德兴,许以金银,他就欣然同意了。借口饮水,进入到你们山庄厨房里,在晚膳里下了毒药,整个慕容山庄其实已经是手到擒来。然后我派天煞带着我阁里杀手斩草除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说到底,还是他慕容城一向好管闲事,树敌太多的缘故。否则我也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杀手阁已经是无本生意,日进斗金,你一生吃喝不尽。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杀害这多无辜,侯博超,你这样狠辣歹毒,早就应该遭受天谴,不得好死!”诺雅心里怒火正炽,恨不能将他抽筋剥皮,碎尸万段,不觉红了眼睛。
阁主闻言不过一声得意狞笑,尖利而刺耳:“只要我准备好兵器,凭借我杀手阁的势力,以及财力,我就可以揭竿而起,颠覆大楚皇朝!我就能君临天下,一掌乾坤!谁又能奈我何?”
人群一片哗然!大家只当做那杀手阁阁主是受了谁的银两,所以杀害慕容一家,谁曾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野心?!
原本江湖中人不问朝廷中事,但是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若是朝廷动荡,受苦的只能是寻常百姓,所以他们全都满心义愤,恨不能上前将他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阁主所言似乎是天衣无缝,但是诺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你自己所为,并未受人指使?”
阁主坦然点头:“不错,天下间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资本令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那么,刺杀太子与楚卿尘也都是你的意思了?”
阁主先是一愣,后来立即点头道:“不错,只要老皇帝断子绝孙,我的宏图大业自然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百里九站在一旁,沉默着并不说话,而是将阁主所言一遍遍在心里过滤,寻找其中的破绽之处,突然就冷不丁地出声道:“除了地方驻兵,天下兵权几乎尽归我百里府,我若是你,必然用剔骨香与天煞的性命要挟诺儿为你所用,暗中瓦解我百里府的兵权,造成兵权动荡,你就可以趁虚而入,而绝非是要挟她刺杀一个当初并不受宠的皇子,平白牺牲暴露你手中的一颗好棋子。请问阁主大人,关于这一点,你又如何解释?”
百里九冷不丁地质问,合情合理,阁主一时之间被驳斥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应答。
百里九继续冷声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凶!而且,你竟然主动将所有罪过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说明你做这些事情并非是贪图赏银。而杀手阁内高手如云,别人也不能胁迫你做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也只是奉命行事,说白了,杀手阁并非是你创建的,你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而那人清楚地知道,诺雅对我情深不移,断然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命而做出任何对不起将军府的事情!阁主大人,敢问,我的分析应该不会错吧?”
此时,那阁主已经浑身冷汗涔涔而下,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惊慌,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的算计又岂是你能懂得的,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阁主仍旧试图遮掩自己的心思:“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谁若是想杀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世人只知道天绝地煞,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手。”
他话音不过刚落,就听四周一片刀剑出鞘之声,众人义愤填膺地踊跃道:“武林败类,人人得尔诛之,让我先来!”
诺雅微微一笑,回身从冰魄手中取过天煞曾经用过的灵蛇剑,一声清越的“呛啷”声,掷了剑鞘:“就让我先抛砖引玉,讨教你的盖世武功,为我惨死在你手下的家人报仇雪恨。”
阁主轻蔑地一声冷哼:“我知道当初在杀手阁的时候,你并没有使出你真正的看家本领,隐藏了不少的好本事。但是,就凭借你,若想赢我,还早着呢。”
百里九也上前一步,对着诺雅绽唇一笑:“我也看着他极不顺眼怎么办?”
诺雅微微挑眉:“夫妻本就是一体,自然要一起上!”
阁主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