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折损神器……鼬看了眼一无所知的惠比寿,有些理解岩弥为什么会闭口不谈了——牺牲神器这种事情,惠比寿是绝对不会答应下来的。
“如果……如果这样就可以的话,我们愿意。”默默地听着岩弥的话的神器说道,脸上是坚毅的表情,“如果这样做能够帮助惠比寿大人的话,就请毫不客气地利用我们吧。”
岩弥厉声说:“不要随便替主人下决定,惠比寿少爷不会想看到那种情况的。”
神器们脸上黯然,无措地低下头去。
“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岩弥。”鼬漫不经心地说着,“原弥那里被人利用了,回去之后你最好问问他。还有,一个叫筒弥的野良,似乎在针对惠比寿行动。”
他向前走了几步,不经意地说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身为道标,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岩弥惊讶地看着他朝惠比寿的方向走过去,伸手去拦:“别过去……”
只是鼬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触及他一分。
一道境界线划过去,惠比寿还没来得及防备的左侧妖魔都被冲撞得支离破碎。他回头看去,鼬就站在离他几米的地方,身边的妖物被清理一空。
“正好你也来了。”惠比寿面色平静地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污血,“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会轻松不少。”
鼬哭笑不得,按住额头:“我不会和你一起做这么没有效果的事情。”
惠比寿的手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猝然抬起,把住了一个冲过来的牛头妖怪,只用了一击就破坏了它的身躯,可他偏偏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哦,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帮忙的,放心了不少呢。”
你用着那种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你的放心啊。鼬轻笑了一下,说:“惠比寿,你也知道牺牲神器可以封印时化吧?”
他说完,只感觉到惠比寿身上气息冷冽了不少,却绷着脸不肯开口。
“惠比寿大人,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不知是哪个神器说道,言语中是掩饰不了的焦急,“如果我们早点做的话,您就不至于这么辛苦了。”
惠比寿若无其事地任由邦弥控制自己的身体防御攻击,轻飘飘地说着:“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不需要牺牲我的神器。”
你看,我们两个果然还是太像了。鼬静静地想着。
“惠比寿,宁可自己熬到最后,也不愿意牺牲别人,你是这么想的吗?”
惠比寿蹙眉看着鼬,满是不解的表情:“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要问的问题格外多。有时间想那些的话,还不如做一点你口中‘没有效果的事情’。”
鼬仍然没有动静。
我啊,一直一直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就像透过一面镜子看着以前的自己一样。
坚持着自己违逆上天的意愿,会不会感到孤独?将所有的负担都承接下来,会不会觉得沉重?抱着死亡的觉悟行走,是否有过一丝的犹豫;恪守自己的本能行事,是否也会陷入迷茫?
自己深信正确的就绝不悔改,即使牺牲性命也毫不在意。宇智波鼬是在死亡之后才有所觉悟的,而轮回转生的惠比寿,他什么时候能够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想法?
就算一代一代地牺牲着性命,你也依旧会走上这条路。那么是不是说,就算有千万个平行世界,宇智波鼬都会做出最艰辛的那个选择?
他们那个时候会在想着什么?会不会和我一样?
我想我还是不会后悔。
只是看着眼神中残留着挣扎的你,我有时候会恍恍惚惚地想: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心里的某个角落,也曾经这么辛苦地盼望过救赎?
“惠比寿,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吧。”鼬说着,认真的看着他,“稍微,为自己的幸福考虑一下吧。”
然后他在惠比寿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伸出腿将惠比寿踢开。
邦弥反应得很快,及时帮惠比寿稳定了势头,摔落在了距离时化有些距离的海岸。就算如此,惠比寿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轻伤。
“什么啊,这家伙。”他按着自己被踢得发疼的胸口,闷闷地想,“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邦弥低声喊了句:“少爷。”
惠比寿疑惑地看回去,已经扩大了不少的时化中间竖立着一柄黑色的太刀,漆黑狭长的刀身散着暗沉沉的光芒,周围的气势压迫凛然,甚至有正在接近的妖物受不了这样的力量,惨叫着灰飞烟灭,形消体散。
像是有意识地操纵着自己一样,那把刀冲着时化最中心的地方呼啸而去,刀身直直地刺进海岸的地面,滋滋闪耀的电流缠绕着全身,从地面中心弥漫出来的时化一点一点地被束缚着,缩回了刀尖深入的地底。
不过没多久的时间,原本浓郁的时化就封回了原地,铺天盖地的妖物们四散着逃开,一场较量尘埃落定。惠比寿解放了神器,要他们自行清理。他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途中还把自己绊倒了两次。
“少爷……”邦弥担心地想要过去,被岩弥拦下来了。
从远处的海上吹过来的海风还带了一些咸腥味,并且凉意明显。惠比寿走到仍然留下了三分之二刀身在地面上的太刀,迟疑地握了上去。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有细碎的尘埃扑朔迷离。鼬就站在神器独有的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