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沿着那条人工开辟出来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虽说是一条道路,其实无非是把杂草踩蔫在脚底,继而走出一条隐秘的小道。但既然是人走出来的,那沿着这条路过去,准没错。
沈居安心急,走的有些快,总担心晚去一步张娴就不在了。锋利的草叶划破他的脚踝,他也全然不顾。
姜卫东一路走,一路叮嘱道:“你慢点,别没带回张姨,自己却折了。”然后就是爆粗口骂这操蛋的破地。
得亏黑山岛不大,从西面到东面确实是最远的距离,但走了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要是路还能平坦一些的话,一个时辰都不用。
可走到西面海岸的时候,俩人却傻了眼。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褐黄色的沙滩,一直蔓延到海水里。因没有树木岩石的遮蔽,远远看去,空寂广阔,并没有望见任何人影。
于是俩人从坡上滑下沙滩,对着周遭呼喊。
“妈……”
“张姨……”
没有回应,只有连续不断翻腾的海浪声。
沈居安喊道声嘶力竭,却也是白费力气,根本没有一星人影。
姜卫东道:“走,咱们到旁边去找找看。”
于是俩人又沿着沙滩的四周寻了许久,却依然没有结果。
“难不成是那些人骗我们的?这边根本就没有人。可也不对啊,那条道路确确实实是人走出来的。”姜卫东嘀咕道。“难不成他们回去了?”
话音刚落,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回头看去。
“完蛋了,太阳要下山了。”
只见西边已经没了太阳的踪影,只剩下一整片橘黄,赤红的落日余晖。
他忙跑过去拽上沈居安,嘴里说道:“快走吧,再不走估计今晚得在这荒岛上过夜了。”
沈居安也是顿然醒悟过来。刚刚一心只为寻母,却忘记了黑山岛最后一班工船离开的时间。
于是俩人动作迅速的攀上岩坡,顺着之前的道路折了回去。
太阳的光渐渐隐没,天边的云翳也逐渐消失。回过头再往东边看去,已经沦为一片昏暗了。
姜卫东心里一直在打鼓,如果工船走了的话,得在这凄凉的荒岛上度过一晚,保不准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他拉着沈居安一同跑,驱使他走快一些。来的时候那股劲怎么在回去时就没了呢……
俩人奔跑着,不顾脚边杂乱的草根与顽石。于是沈居安脚底一软,便跌在了地上,随即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两道眉毛都紧紧挨在了一起。
姜卫东停下脚步,见沈居安疼的叫不出声的神情,心里也是狠狠的一揪。他慌忙道:“你没事吧?”
随即伸手想把沈居安拉起来。可沈居安撇了下脸,说道:“我……我脚崴了……”
这时,姜卫东见扶他站不起来,便弯下腰,伸手环过他的胸前,一把搂了起来。
沈居安那只崴了的脚稍一用力点地,就传来一阵揪心的刺痛。于是一只脚悬空,全靠另一只撑着。这一下午的跑了那么多路,哪还有力气支撑起全身的重量啊。便搀扶着姜卫东一点一点往前挪。
姜卫东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景象,余晖也几乎完全隐没了,铺天盖地的黑暗正在悄悄袭来。
他心想,都这会儿了,估计工船也早已经开走了,就算再赶过去也未必能看见半星人影。
刚刚还有个盼头,所以着急的不行,总觉得自己能赶上。现在既然结果已经一目了然,心里倒是平复了下来。他蹲在沈居安面前,难得的温和语气说道:“上来吧,我背你。”
沈居安愣了一下,但也只能往他背上趴去了。他心里却有些自责,要不是因为自己,或许能赶上最后离开的船吧。
姜卫东将他背在身上,就那样慢慢的走着。天色暗淡下来,四周的草丛里也不时传出一声声虫鸣。
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心情极其低沉。
走到工人码头的时候,果然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就连工人驻扎休息的棉垫也全部转移了。海平面依旧寂静的浮动,倒映着那满天繁星。
姜卫东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沈居安从背上放下了,心里却想着如何待过这漫漫长夜。
沈居安望着他在昏暗中站着不动的身影,却油然一阵难过起来,便脱口而出:“对不起……”
姜卫东撇过脸看了他一眼:“跟我说对不起干嘛,这又不怪你,要怪就怪二癞他弟,操蛋的玩意儿,竟敢匡咱们。”
他也只是把心里的憋屈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愤愤不平的骂了俩句,心里总归好受些。
沈居安往旁边挪了两步,发现脚步有个东西在黑暗中泛着丝丝银色。弯腰拾起来一看,竟是个手电筒。他便尝试着打开,光线倏然照亮在地面上,于是心里又惊又喜。
他把手电筒递给姜卫东。姜卫东拿在手上愤愤的说道:“算他们还有点良心,知道给咱们留个手电筒。”
继而又道:“今晚咱们没东西吃了,你饿的话就忍着吧。”
沈居安摇摇头:“不饿,就是有点渴……”
走了一天的路,一滴水没喝,怎能不渴。
“渴的话也忍着吧。海水都是咸的,喝了没准死的更快。”
“噢……”
姜卫东走过去扶着他,说:“海边上有块礁石,咱们坐那边去等天亮吧,远离树丛比较好,这里边啊,没准就有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东西正盯着咱呢。”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