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灯瓦数不高,灯光又黄又暗,灯下一张凌乱的床铺,一人斜坐在床铺上,但不是阮玉儿。
身后铁门悄无声息关上,有人在外落了锁,床边的人缓缓站起,一张瘦骨嶙峋的脸又黄又白,眼里是猥琐又下流的目光,他搓着手看阮阳,嘴角恨不能留下几道口水:“阳阳......想叔叔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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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路致远准时到达悦庭酒店,酒店经理热情又周到,直接带他上了顶楼总统套房。
门一开,铺面而来旖旎灯光和沁人香气,吴安柏穿着宽大睡袍坐在大床边,他姿势暧昧、眼神期待,腰带在站起的瞬间松开滑落,露出光/裸白皙的身体。
路致远眼神不变,踏着柔软毛毯走到餐桌边。桌上一支蜡烛燃着暖黄暧昧的光,光影笼罩下是鲜花红酒,显然经过了吴安柏的精心准备。
吴安柏赤着脚走近,每走一步都带起睡袍翻飞,白皙胸脯、修长大腿、光/裸脚踝......整俱身体在睡袍下若隐若现,既大胆又隐晦,画面香艳又暧昧。
走到路致远身边,他抬手斟酒,细瘦腰肢擦过路致远袖口、撵磨路致远指节。
红酒年份悠远,暗红液体在烛光下泛起粼粼微光,倒映出两人身影。
路致远接过酒杯,目光从上到下把吴安柏逡巡一遍,嘴角的笑淡而痞。他抬手捏住对方下巴,拇指摩挲好看的下颚骨,声音悠悠远远充满诱惑:“小吴,和长泰吴总睡过了?”
吴安柏嘴角还噙着笑,手中酒杯晃动,酒液晕开一圈圈惊慌的涟漪。
路致远笑容放大,缓缓凑近吴安柏,咫尺的距离,可以感受对方微乱的呼吸。摩挲的动作轻而柔,他缓缓抬眼,一双眼深邃迷离,话里带着笑意:“你觉得......和别人睡过的人,我还会睡吗?”
笑意冷却,吴安柏攥紧手中酒杯,一双眼暗簇簇冒着嫉恨又得意的光,他语气不屑、眼神不甘:“你以为阮阳没和别人睡过?”
第22章 匪
路致远的手停在吴安柏的下巴,摩挲的动作渐趋缓慢、直至停止,他指尖用力,迫使其仰头与自己对视。
吴安柏眼型狭长,面对镜头时,他习惯眼角微挑带点笑意,既透出“年轻影帝”淡淡的疏离姿态,又彰显谦逊的暖男气质。此时,他就着路致远手指的力量微抬下巴,一双漆黑狭长的眼映着灯光、带点醉意,目光得意又不甘。
路致远不接话,吴安柏不妥协。
他攥紧手中高脚杯,暗红酒液晃动间,将晶莹剔透的酒杯往餐桌用力一放。酒杯触碰桌布,发出沉闷的短促。
他伸手抚上路致远脸颊,声音起落、语调转承,既有对阮阳的不屑,又饱藏对路致远的爱意。
“阮阳应该没和你说过自己的身世吧。也对......”他“嗤”笑一声:“站街女的儿子,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种。”
路致远不躲不闪,任其摸、由他说。吴安柏贪婪地摩挲他微凉的脸颊,由流畅的下颚线至硬朗的侧脸,最后停在冷冽的眉峰。他凑上前,在即将与路致远鼻尖相触的距离停下,呼吸略带不稳、兴奋又不安:“不过,他和继父的故事倒是很精彩。你要听听吗?”
说完,他抚着路致远的脸颊往前凑,用极其缓慢又暧昧的速度缩小两人间的距离。
鼻尖相触、气息相闻,吴安柏呼吸着想念已久的气息继续向前。
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路致远手掌翻转,松开下巴用力一推。吴安柏被推地踉跄后退,两人恢复一步之遥的距离。
路致远动作利落,笑意盈盈。一轮浅笑、一双笑眼,丝毫不见推拒对方的冷漠。他上前一步,亲自替吴安柏拢紧衣襟、系好腰带。
末了,他拍拍吴安柏的双肩,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对方,语气温柔、语声缱绻:“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忘了加前提。”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手,动作优雅又随意。擦完,把餐巾丢回桌上,嗓音比脚下的羊绒毯更厚、更沉:“前提是:除了阮阳。”
吴安柏彻底被路致远的话钉在原地,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他呆呆地站着,眼睁睁看着路致远转身离开,没有任何迟疑犹豫。
“砰”,关门声沉闷有力,吴安柏应声跌倒......
门外走廊灯光昏暗,路致远头也不回往前走,眼中笑意尽敛、再无缱绻。
他掏出手机,一双眼望向走廊尽头,声音沉甸甸如冰塑:“把查到的案卷调出来”。
“是。”电话对面的老林答得很快。等路致远走出酒店坐上宾利后座时,他将一叠文件递上去:“路总,这是当时案卷的复印件。”
“嗯。”路致远接过文件,命令开车。老林为他打开车内灯,宾利车缓缓启动。
窗外夜景绚烂,更显车内寂寥。
说是案卷,其实不过几张纸,拿在手中几无分量,却又沉甸甸地压人心扉。
窗外街灯闪烁,融进车内灯光,路致远望着灯光下的文件,缓缓翻开第一页。
这是一张照片的复印件,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原件已经泛黄剥落,复印件更是模糊难辨,但隐约可以判断照片拍摄于警局的问询室。
问询室白墙斑驳、摆设简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蜷着身体坐在墙边的木椅上。他低着头,双膝曲在胸前,一件极不合身的t恤拢住干瘦单薄的身体。模糊的镜头里,少年的五官不甚清晰,只照片右下角写着当时警员的注解:
受害人:阮阳,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