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勇毅侯府的人因病嫌弃自己时,舒二郎便一下子颓了,整个人彻底的没了精气神,现在连屋子都不出了, 更让于氏对勇毅侯都牵连上了, 既恼火又心碎。
原本亲眼看过舒二郎身上的病症之人并不多, 找个借口倒也能掩下,但是正好勇毅侯府这个关口毫不留情面的将婚事作罢,摆在有心人眼里便知这舒二郎身上的病症不浅。
于是这几个月来于氏想为舒二郎另寻其他人家的小娘子,也都不成了。
纵然阳宁侯和勇毅侯不似女子般多心计较, 在朝中相见关系一如往常,但是实则阳宁侯府和勇毅侯府还是起了罅隙。
说起来,这几年于氏过得少有顺心的日子,长子早逝,对她的打击尤为严重。任何一户人家里,已经长成,将来要顶门立户的长子死了,对整个家庭都是打击。
随后次子又染了怪病,看了多少大夫都不好,导致都要议成的亲事黄了,甚至还被宣扬出去,现在儿子不仅婚事不顺,还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郁郁寡欢。
嫡女舒然倒是一贯争气,当初在京师贵女圈子里是最拔尖的,可是嫁到了王家两年后好不容易怀孕,前些日子生的又是女儿。
若没有儿子的事,于氏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一下子心态崩了,但是现在于氏只觉得整个天都是灰色的。
她半辈子只生了这么两儿一女,三个孩子都这般,简直是往她心里扎刀子,这阵子于氏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现下于氏听说周氏使人来打招呼,恼火之余又觉得周氏是来看笑话的,便借口不方便见面,直接打发了来人回去。
“哼……给脸不要!当初他儿子染了那么荒唐的病还瞒着我们,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的,幸好没有与他们家结亲,你看现在,议亲不成就这个嘴脸,谁和他们家结亲才叫晦气呢!”
周氏本来也不是多想见于氏,只是到底碍于面子,知道于氏也在此,不好直接无视而已,打个招呼互相寒暄几句也就算了,谁知道于氏就这么撅了她的面子,因而周氏也气的不轻。
“是啊,要不怎么说颜姐儿是个有运道的呢,偏就在议亲前发现了此事。这事儿总是他们家先欺瞒在先,又无礼在后,太太和这样的人家哪犯得着生气。”
许宜华素手拢了拢鬓发,又笑着为周氏倒上一杯热茶,轻轻柔柔的劝着。
听着许宜华的话,许颜华忍不住微微侧目,总觉得开头那句话这味儿有点不对呢。
仔细品品,似乎还是在意着方才抽签的事儿。
“可不是嘛,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当初和这舒然闹成那样了,这子随母,阳宁侯夫人这般小心眼,这做女儿的也必然是随了母亲。”
许颜华舒服的坐在榻上靠着矮几,低笑着说道,还对许宜华眨了眨眼睛。
她这些年也摸透了许宜华的个性,对于许宜华这种绵里藏针的性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正面直对,就像那蜗牛般,环境安全时总要伸出触须来戳一戳,可是你真的朝它伸了手,它就又立刻缩回去。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当初舒家的丫头还欺负过宜姐儿呢,见我们宜姐儿作的诗比她好,就气红了眼,可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阳宁侯府从上到下就没有个好的!”
周氏还在生气,听过许颜华的话后,想起是有那么一桩事儿来,又把阳宁侯府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对于舒然和许宜华的事,周氏知道的并不全,只道是诗社里舒然挤兑过许宜华,举行过诗社的内部评议,要把她赶出去。
女学的诗社是太,祖皇后所办,只收女学里诗才极佳的小娘子,这方面许宜华是符合的,但是女学招生又有一条件,非勋贵世家不行。
于是舒然等人便咬着校规,以许宜华不合女学要求为借口,把她逐出诗社去。
许宜华认真说起来,其实是商户出身,一旦舒然等人把许宜华逐出诗社,那就意味着许宜华连女学的就读资格都没有了。
关于许宜华的出身还能不能继续就读女学,这件事私下议论的人不少,只是卡在了养女这个身份到底合不合规范上。
只是因为女学的掌事和师傅们都没有说不合规范,认真说来许宜华一概成绩又都是优等,侯府对她和对许颜华各项应度也大差不差,所以只是暗地里排揎,也没有人会费那么大力气针对她。
但是舒然她们现在非要和许宜华过不去,便有些闹大了,后来周氏找了女学的掌事,还有女学里孙师傅也帮着许宜华一同说项,最终在女学举行的酬诗会上,许宜华出了大风头,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许宜华听许颜华说起了这件事,也想起了那阵子过得极煎熬,眼圈跟着红了起来,欲语还休的望了许颜华一眼,被周氏看到后又搂在怀里好一阵安抚。
“原先好好的,你怎么就又说起了这茬,还招了宜姐儿不痛快。”
周氏转头就指责许颜华不会说话,没事做什么提及许宜华的伤心事,于是往她胳膊上拍了一下。
“这不话赶话嘛,再说你刚才不是骂的挺痛快的吗?”
许颜华不满周氏过河拆桥,从送来的素斋里,捻起一个豆腐小包子啃着,不怎么高兴的回道。
“我这都是为了谁!”
周氏被她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气的骂了一句。
许宜华坐在周氏身边,用帕子捻了捻眼角,小声道,“颜姐儿一向这么有口无心的,我哪能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