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迎着贾琏肃穆郑重的面色,心理默默纠结:父亲,小辈,这差辈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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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过后,唐玥引着三人去了膳房二楼,详细介绍一楼大众普通,二楼恍若酒馆点菜的区别后,又说了各个大厨的拿手菜,又说每逢三六是“牙祭日”-菜好又便宜。
还引着贾琏认识了三个好友:李志章,其父乃大理寺寺卿;钟勇言,其祖父是御史大夫;路平,其父是刑部侍郎。
贾琏一一行礼,看着三文臣家的青年俊才,还是司法审判制圈子的子弟,默默瞅眼旁边跟着见礼的贾赦,打算回去给他多编个小辫子。
他爹这气运贼好!
若没他一嗓子,呸,是啸,引得唐瑞臣服,也就没后边这种种“快捷”机缘。
本来文人圈子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他爹虽然有这个温相弟子名头,可说句难听的,人走茶凉。
他之所以牵着爹,有空没空往书坊里钻,自己一下子拿个三元,高调无比,便是存着结交人脉心思,毕竟贾家是武将,在文人圈子里不亚于两眼抓瞎。岂料这如今,顺着唐瑞这股风,他得了唐玥好感,一下子打开了不少门路。
看贾琏时时刻刻关注着贾赦,被引荐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好感加深了一分。
而贾赦不管先前十几年名声如何差,但“愚孝”的名声却是实打实,无法磨灭的,况且先前贾赦所为未违国法家法,反倒是贾政厚颜无耻钻着孝道,窃居荣禧堂。现如今贾赦又失忆,还上进了。
所以,三人对贾家父子两人都颇有好感,甚至见贾赦这般懵懂恍若孩童,而贾琏明明是他们年纪中最小的,却是分外老城稳重,谦逊有礼,不由带着分怜惜。
用膳结束之后,贾琏亲眼见着贾赦和唐瑞一起步入天乙班后,才自己回了天甲班。至于唐玥几人却已经是举人亦或是有师承,不与他一班。
天甲班一共招收十名学子。每轮月考过后,若名次下降,则会扫地出门。班内的位置按着每日进屋时间先后自行划分。
贾琏听着入耳的读书声,默默坐到了角落的最后一个位置。反正他大概每一天都会成为最后一个进课堂的人。
翻出温习过一遍的书籍,贾琏眼眸不经意间扫了便同窗。这九个人中,最大不过四十,最年轻的貌似是他自己,其他具体年岁不可观,但多在二十五岁左右。
相比前朝,这些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
本朝因太祖幼年经历,得权后对教育万分重视,而且还推行普通教育,力求让老百姓也知晓一二字,故而上行下效,导致青年才俊一代比一代年轻。
当然,科举也一届难于一届,竞争愈发激烈。
贾琏边想眼里闪过一丝的狐疑。这种竞争堪称严酷的情况下,他爹以《温家三训》为礼寻人,居然到现在还没传出一二消息?
看来那曾夫子假正经的,不是想趁机占为己有便是还没说动他看好的嫡系中的嫡系工作?
正被贾琏怀疑的曾夫子气得面色发白:“文才,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叔叔我一生无子,把你当做自家孩子一般,万般谋划!现在让你好言哄得贾赦一二,却是不肯?”
“曾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文才看着他打小就敬重的叔叔,道:“我已经得到第四层的机会了,又何必去谄媚他人?”
书有四层,一般学子只能进第一层;倘若每月考评中拿到前十名,那么就能进入第二层了;若是连续六个月保持前三的好成绩,才能进入第三层。至于第四层,则需要书院中至少九位先生的许可。
这第四层中便有昔年温相所赠的书籍,虽然没有《温家三训》,可有一套其为皇子教育所编纂的上书房专用教材。
况且,一想起贾赦当日朝着他弹《凤求凰》便是心有不耻。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曾夫子面色阴沉,甩袖离开。
“老曾,老曾!”文才之父文敏拄着拐杖追了几步,见好友怒急离开的背影,回眸看看对着炉火,一手拿书的儿子,长长叹息一声:“才儿,你曾叔也是为你好啊!他说得没错,当年我们若是知晓一二官场潜规则,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田地。”他堂堂一个榜眼,如今靠着给人管宿舍艰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