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抬眼不经意一看,注意到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屁股,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侧头重新望向身边邵彦东,对方却已经长身而起,像是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用手草草胡撸了把头发,用慵懒地声音对骆迁道:“没,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一边卷着袖口,邵彦东一边准备往洗手间迈:“今儿接了个大项目,客户有点难缠而已。”
“哦?”骆迁坐在沙发上看着邵彦东没入洗手间的背影,继续道,“就这样?”
“就这样。”邵彦东在洗手间开了水龙头,草草回应。
骆迁又在沙发上坐了几秒才慢慢起身迈到邵彦东身边:“就一个客户能把你烦成这样?”
邵彦东满脸的水珠,听到骆迁说话,关了水龙头,用一种模糊视线望向对方:“什么?”
“没见你对客户这么纠结过。”骆迁语气平淡,“从没见过。”
“从哪儿看出我烦了?”叹声一笑,邵彦东从洗手池边揪了条毛巾,准备迈出卫生间。
走了一步,骆迁那条长胳膊堵在他身前。
长长叹了口气,邵彦东望向骆迁。
他感觉这小子最近跟顾宇锋混得熟了,连那点刨根问底追究细节的本事都练出来了。
“抽烟抽这么凶,你到底想怎么。”骆迁朝卫生间外茶几上的烟灰缸扬了扬下巴。
邵彦东唇角微张,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但几秒后又作罢。
脑海闪过中午吃饭时父母的态度,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勾了勾一边唇角,望向骆迁:“傻小子,我真没事。”伸手探上对方肩膀拍了拍,他道,“真有事的话,我会跟你说。”
径直伸手握住骆迁挡在他身前的胳膊并拽到脸前吻了吻,邵彦东侧身从骆迁身边走过,疲惫道:“洗漱去睡吧,明天你不是还有工作么。”
说完,并未再看骆迁,邵彦东走向卧室。
没再挡邵彦东,骆迁立在洗手间门口面色暗淡地目送对方离开。
半晌,他视线再次跳回茶几上那几乎堆成小山头的烟屁股,一时想不明白对方会因为什么事情困扰。
虽然很想知道对方因为什么事情烦心,但他相信邵彦东对事情的判断——
如果对方认为那些事情他没必要知道,那么他便不需要毫无底线地去试探。
即便是情侣,骆迁明白有些时候,应该给对方一些私人空间。
为自己留白取独,有时候也是种调节方式。
洗漱完毕的骆迁准备进房睡觉时注意到邵彦东房间门下的细缝中还透着微弱灯光。
在一片黑暗中立了很久骆迁才终究进了自己屋子。
仰躺床上盯着模糊不堪的漆黑天花板,他一边想着邵彦东的事情一边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顾宇锋第一个出现在厨房。
撕了一包方便面扔进开水里煮,顾宇锋嘴里咬着文件,左手拿着筷子在锅里无规律地瞎搅合,右手拿着另一摞文件专心致志地看着。
于是门铃响起时,几乎要改行玩杂耍的顾宇锋一个激灵差点把一手文件扔锅里煮了。
颇为不悦地放下文件,他顶着一头鸡窝溜达到门口,开门却看到邵远升表情肃穆地站在门口。
有些意外,顾宇锋眯着眼打量了对方一个来回,冲对方点了点头:“早。”
脸色看着像涂了层泥,邵远升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看着顾宇锋开口:“顾先生,我哥……在么?”
闻言,顾宇锋侧开身让开一条路,朝屋里歪了下脑袋示意邵远升进屋,咬着文件模糊道:“睡着呢。”
并没有进屋的意思,邵远升一尊石雕般在门口立着:“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你进来等吧。”没关门的意思,顾宇锋抻着脑袋朝厨房瞄了眼,“他挺规律,一会儿就起了。”
邵远升看着顾宇锋,却还是没进来的意思。
正当顾宇锋开始觉得有些尴尬时,邵彦东房门适时打开。
正准备出来洗漱的他注意到不远处立在门口的顾宇锋和门外脸色难看的弟,意外地停了停脚。
半晌,他用手溜了下鼻子,朝亲弟扬了扬下巴:“这么早?”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