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冷哼一声:“那什么那,我今日便跟你说罢,天道压制妖族,我龙族虽独立于妖族,自成一体,可是覆巢之下,也无完卵,只要劫数到了,管你什么缘由,都难逃一死!哪怕你是闭门家中坐,也难保祸从天上来!”
摩昂小帅叫他爹说的脸色煞白,这才抱拳拱手道:“父王,孩儿知道轻重了!”
老龙王颓败地瘫在龙椅之上,长叹一声,道:“我当时,真怕菩萨去得不及时,白白送了你弟弟一条性命,可是我狠下心肠,劝自己道,如果不送他去死一死,试一试,只怕等劫数到了,他小小一个,还不是要随着咱们这些大人一起不得好死?莫不如那时候死了便罢了,谁成想,他竟然还有这个命数……”
一行说,一行落下泪来,声音哽咽,泣不成声,摩昂小帅见了,也心里发酸,眼中含泪,连忙蹲下来安抚道:“爹爹啊,你莫伤心,小三儿得了这个大机缘,他那个孩子最是顾念亲情的,以后,他肯定能成为咱们的依靠,您就别伤心了,啊……”
老龙王呸了一口,道:“老子才不为那小混蛋伤心,我是心疼我的珍珠!麻蛋的小混蛋不好好儿跟着圣僧当他的白龙马,跟着那猴子乱跑个甚!他今日不来,你助着孙大圣擒了那犀牛精,就已经算是我西海之福了!结果这小王八蛋一回来,你老子我家底儿都没了!气煞我也!”
摩昂小帅冷漠地擦去眼角的一滴泪,站起身,拍拍斗篷边儿的灰,退了几步,溜溜达达就往外走。
老龙王见了,奇道:“你干啥切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摩昂小帅正正冠,伸手拉开门,回身道:“爹啊,我出去把门口的虾兵蟹将给你撵开,你就坐这儿,使劲儿臭骂小三儿一顿出出气,我保证,半个字都不传到他耳朵里。另外儿子去看看那三只犀牛精,毕竟成精了,我瞧瞧有没有什么良药,给他们抹抹,保不齐,那角真能长出来呢?”
说罢也不待老龙王挽留,顺着门缝儿,滋溜就窜了出去,留给老龙王一个迅速远去的背影……
西海老龙王瞪着门口,念叨几句“不肖子”,忽然不知怎地,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两声之后,捋捋胡子,也起身,背着手,挺着胸,自己回了后宫,找老婆去了。
悟忘不知龙宫之事,跟师父和师弟们又显摆了一下他的犀牛角,便赶紧收了起来,索性庄凡几个徒弟,对这能闪瞎人眼的宝物都不敢兴趣,倒也没人赖叽着他非要再看看,惹得悟忘愤愤地道:“你们都不懂得欣赏美。”
庄凡赶紧给他捋毛顺气,道:“好好好,懂得欣赏美的小长老,咱们收拾收拾要出发了!等过了今晚,你日日搂着它们睡觉,师父也不反对。”
悟忘这才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出了木屋。
这一晚,平安无事地过了金平府,虽赶上金平府这一夜不禁宵禁,城中百姓彻夜狂欢,师徒几人在空中见了,八戒道:“啧啧,只免了一项赋税,便如此开心,这百姓啊,也真是好糊弄。”
悟空道:“免了赋税,又有新的庙宇要修建,折腾起来没完。”
庄凡向下望着大街小巷的灯火,叹了口气,道:“世道多艰,百姓永远是最底层,日子苦,维生难,谁都能踩一脚,谁都能欺负欺负,可偏偏又是这最底层的百姓,才建起了这花花世界……只盼着为官者,能善待他们一些吧。”
众徒弟沉默不语,云头涌动,很快便过了金平府城,再往前,又是一片旷野荒山。
师徒几人落下云头,又各自上马,或迈开双腿,继续前行。
灵霄宝殿上,玉帝捧着四木禽星给他带回来的三个犀牛角,心里美滋滋,嘴里还嫌弃道:“我要这个有何用。”
如来喝口茶,撇一眼道:“不要给我,我拿回去,做个犀角灯。”
玉帝瞪他,道:“知不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
如来啧了一声,道:“抠搜样儿,放你这儿,你天天摆着瞅,那才叫暴殄天物!”
玉帝面有不舍,想了想,从那三个犀牛角中,挑了半天,才挑出一个他认为小一些,又有点儿瑕疵的,闭着眼睛,扭头不看如来,胳膊冲他一伸,道:“喏,拿去拿去,再说我小气,真和你翻脸!”
如来也不客气,喜滋滋地接了,放在手里摩挲两下,顿时闻见好大一股子酥合香油的味道,不由得又啧了一声,道:“好好的角,竟糟践了,用什么酥合香油啊,都是凡品!”
玉帝瞪他道:“要不要脸!那三个犀牛精,在下界能弄到酥合香油就很不错了,你若嫌弃,赶紧还我!”
如来赶紧揣了起来,袖子一顺,端端正正地坐在莲台之上,道:“送我了送我了,往回要是个什么道理!”
玉帝切了一声,不理他了,拨开云头向下看看,道:“我说和尚,你是不是得回灵山了,我看他们,可是要到天竺国了!”
玉帝掐指一算,哎呀一声道:“哈,这回可好!”
佛祖见他一惊一乍的,也探头过来,道:“干什么呀,吓人到怪的,怎么了又?”
玉帝嘻嘻笑道:“上次那唐三藏,过了一十四年,才到了天竺,那天竺公主刚巧二十芳龄,玉兔才占了公主之位,抛绣球招婿。这回唐三藏才走了两年就到了,那公主不过刚八岁,太阴星君家的小兔子,却要怎么对付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