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探望,陈天骄将美国的部分生意转移给陈渊曦,并为他找了许多培训导师,专业耐心的讲解,让陈渊曦各项能力突飞猛进。
第四次探望,陈天骄将全部美国生意转移给他,还特地带了几张社会名媛的照片,问陈渊曦看重哪一个。
第五次探望,是中秋节,陈天骄将黄夕雅,陈渊曦和他自己的照片ps在一起,洗出来过塑好,郑重交给陈渊曦,三人的笑容,血浓于水。第六次……第七次……
陈渊曦不是不记得,而是刻意遗忘了。
陈渊曦睡了整整一天,起来后揉着通红的眼睛,让张东将自己绑了,又让弘轩拿着刀架住自己的脖子。
“你拿这个威胁他,有效果吗?”弘轩再三不愿,他发问。
“我只有这最后的办法,要么做,要么承认失败!”陈渊曦大声吼着。
弘轩和张东过了会眼神,开始动手。
起初陈渊曦让张东狠狠扇自己耳光,可张东怎么都无法下狠手,陈渊曦啐了一口:“娘们!让弘轩叔叔来!”
张东录像,弘轩对陈渊曦开始了残酷的虐打。
录像中,陈渊曦被打得满脸是血,目光可怜楚楚地看着视频,接着,弘轩用雪亮的匕首抵住陈渊曦的脖子,并且让他的脖子见了血痕。
“划深一点!”陈渊曦拧着脑袋,愤怒而小声地喊着。
“很危险……别!”张东失声说。
这声音若被录进视频里去,如果视频不做处理,就要重开始。
弘轩示意继续,视频他能处理。
“你给我滚!”陈渊曦从喉头中挤出一句话,愤怒地盯着张东,张东这才知道,陈渊曦心中的恨,远远不是自己所能窥探一二。他恨的,仅仅只有陈天骄,还是,也有他自己?
弘轩的匕首狠狠抵在陈渊曦的脖子上,他用十分狠辣的力气,狠而准地在陈渊曦的脖子上划下一刀,接近颈部大动脉,血流如注,陈渊曦在视频中流着眼泪。
弘轩又将匕首悬在陈渊曦眼球上,粗鲁地对着视频说:“陈天骄,你如果不自首归案,三天内,我把你儿子肢解煮熟,给你做饭!我何复说得出,做得到!” 视频录制完毕。
陈渊曦面色苍白,张东忙帮陈渊曦止血,被陈渊曦粗暴地打断。
张东气得两眼几欲爆裂,他转身狠狠地盯着弘轩,一步一步走向他。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张东的拳脚明显比弘轩利索,又因为年龄优势,将弘轩逼得节节后退。弘轩虽然比张东狠而准,但是不敢动用武器,连连后退,不多时,身上已经重重挨了张东数拳,最后一下痛得他呻吟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陈渊曦在旁边帮不上忙,一个劲叫停,两人谁都不听他的。
“张东,你要是认为我还没死透,你就乱来。”陈渊曦说着,将脖子上的纱布扯开。
张东慌忙跑到陈渊曦身边,连滚带爬,他细心帮陈渊曦贴住伤口,又不断地道歉。
陈渊曦安静地让张东再次为他清洗伤口。
张东的手十分温柔,他擦拭伤口的边缘,不让一点消毒水刺激到陈渊曦。
这样轻柔的摩挲,似乎清风拂过指缝,又像是情人耳鬓厮磨的低语,沉醉得让陈渊曦渐渐有了睡意。他不想睡,他很享受这样轻柔的抚摸,渗入心中。张东仔细地帮他涂抹药水,包扎,每一步细心得像时间被无限延长了。在这样绵延着的时间里,阳光有些温暖,空气有些新鲜,陈渊曦笑着仰头想说谢谢,忽然觉得有什么落进了他的眼睛里,又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看到张东眼里挂着的泪珠。
陈渊曦第一次看见张东流眼泪,豆大的泪珠,饱蘸着痛楚,落在陈渊曦苍白的面颊上,化成了河,沸腾着的河水,滔滔不绝地在他脸上澎湃着,汹涌着。陈渊曦抱住张东的脑袋,脸颊缓缓地贴了上去。
张东伏在陈渊曦怀里,干脆呜呜地哭出声来。
“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张东说。
陈渊曦沉默,因为他看见弘轩恼怒而不解的神情,他忽然想起,弘轩并不知道自己和张东的任何事。
弘轩要去散播视频,让陈渊曦和北京那边继续保持联系,同时叮嘱张东先将陈渊曦送至医院,这样的伤口,不去医院是断断危险的,可陈渊曦拒绝了。
“他太狠。”张东说。
“所以不能你做。”陈渊曦说。
陈渊曦简短地和张东说了一切的前因后果,语气十分平缓安静,他记得那天,张东的怀抱十分温暖,他记得张东喂自己喝水,吃饭,目光中的柔情,可以融化冰川,他记得张东一直轻轻拍打着自己,哄自己睡觉。那几天,陈渊曦有些无奈,他就像有了成年人心智和记忆的襁褓中的婴儿,而张东,把自己的父爱用母爱的行动诠释出来,那种感觉奇妙而有些微微的难堪,他却十分享受。
陈天骄自首了。
陈天骄看到视频时,即将登机,他从登机口一路喊着自首,跑出来。邓一菲扯着他跪着求他,撕心裂肺地喊着:“你这一去,就是送死啊!”什么都无法阻止他。邓一菲也下了飞机,尽管她完全可以一个人离开,等着她的,也是最后的裁决。直到此刻,有些奄奄一息的陈渊曦,才被送至和顾曦的同一处医院接受治疗。
同步惊呆整座小城的消息,还有另一则。
郑凯听着自己父亲熟悉而遥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