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了。哪怕后来知道了彼此的身份,知道两人之间隔着辈分的鸿沟。
那时,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中,他垂眸看向她,目光专注而认真:“一言为定。”随着他的话声,火折子最后闪了闪,终于熄灭。黑暗中,他一对眸子亮若寒星,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没有精神再和他说话,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他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笨手笨脚又细致周到地照顾着她。
他们最终等来了龙骧卫的大批驰援,终于脱险。分别时,他再次询问她身份来历。她觉得和这个不近人情的卫大人搅和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事,只盼着再不相见最好,又怕他搬出什么名声之说硬要负责,自然不肯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干脆胡编了一个告诉他。
她回了京,开开心心地做她宣威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才知道他在京城是多么有名,也知道了他和大伯母的姐弟关系,不由庆幸自己的明智。他远赴西陲继续调查军粮案,一战功成,天下知名。
她原本以为此生与他再无交集,结果时隔两年,他突然出现在了将军府,在她及笄礼的前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后来她才知道,他当年办完案子回京,发现上当后就派了手下四处查探她的下落,足足找了她两年。一旦确定了她是朱家的女儿,他立刻回到京城,以感谢救命恩人的名义上了门。
他旧话重提,提醒她想起早就淡忘了的,当初高烧时许下的那句诺言。她不以为意,敷衍地对他说:“卫舅舅,你看,你是长辈,我们以前的约定就不能作数了,就此作罢可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边难得地浮起淡淡的笑意:“我卫无镜说的话从来算数。念念,等我,我会堂堂正正地娶你为妻。”
算数,要怎么算数?休说越王府不可能同意,就是卫氏这一关也不好过。她并没有当一回事。结果也不知怎的,他竟说服了祖母,将她正议着的几桩亲事都搁置了下来。
不久之后,他又因紧急公事外出公干了,临行前设法见了她一面,嘱她等他回来。结果才过一个月,她被当今明德帝的弟弟康王无意中见到,惊为天人,竟派了王府的嬷嬷上门,要强纳她为侧妃。
康王年近三旬,贪花好色,行事强横,朱家自然不肯,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为她订下一门亲事推拒掉康王府的求亲。
可急切间想找一门合心意的亲事哪那么容易。卫无镜远在闽浙之地办差,鞭长莫及。而她在凉州长大,规矩自然比不上京城的姑娘,母亲又出身江湖,纵然回京后祖母将她教得很好,可那些京城的夫人哪个不是精明的,怎么肯为儿子定下这样一个妻子。就算有些门第低的不计较她的出身,听说康王看中她的传闻,也被吓退了。
正好这时候丁氏在为谢冕物色妻子,听说她的麻烦竟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谢冕的名声委实不好。两害相权之下,祖母丁太夫人当机立断,拍板下来,同意了谢家的求亲。等卫无镜赶回京城,她已是谢家新妇,与他昔日的那句约定自然也就随风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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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冕垂眸看向朱弦。怀中的人儿软软地靠在他怀中,玉颈低垂,目光缥缈,显然神思不知何属。他心中不由泛起一股酸意:只是提起这个人,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想到卫无镜对念念的觊觎,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眨了眨眼,将下巴悄悄搁上朱弦的肩膀。朱弦却依旧没反应。谢冕轻轻蹭了蹭,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眼前一截细腻洁白的玉颈上。
修长如玉的脖颈,白如雪,软如绵,莹莹剔透,甚至还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蜿蜒而行。如上好的美玉,充满了诱惑的美感。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心头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如受蛊惑,忍不住探近,小心翼翼地将唇印在她脖颈柔滑如脂的肌肤上,伸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下。
麻痒的感觉油然而起。朱弦的身子一哆嗦,从回忆中惊醒,却感觉一阵热气之后,有柔软濡湿的感觉自脖颈上最敏感的地方升起,痒痒的,仿佛无数小小的绒毛争先恐后地拂过。她哆嗦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地伸手推他:“别闹!”他却索性一口咬了上来,轻舔吸吮,牙齿啮咬,无所不为。
她本就怕痒,敏感的脖颈被攻击,顿时招架不住,软倒在他怀中,边笑边推拒他道:“快别这样了!”他却仿佛没听到般,放过唇下已经发红的肌肤,换了块地方,继续进攻。
又疼又痒,又酥又麻。朱弦身子发颤,难耐地摇晃着脖颈,试图逃脱他温柔的进攻,却被他紧紧扣住细腰,无处可逃。
不知何时,两人都倒在了床铺之上,面色潮红,气喘吁吁。朱弦是笑的,谢冕却是浑身燥热,血脉贲张。他虚虚地压在她上方,望着她绯红的面颊,晶亮的眼睛,花瓣般的红唇,以及雪白的脖子上新出现的两颗小红莓,眼神越来越暗。
心中仿佛有两个人儿在剧烈争斗,一个说他再这么放肆,念念该不高兴了;另一个反驳说念念本就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做这些天经地义,甚至更进一步也是理所当然……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越发觉得身下温香软玉,荡人心魄,克制不住地俯下身去,噙向她的红唇。
朱弦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他,目光直直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