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在凝固的鸡血里不断钻动的黑色蠕虫吃撑了肚子, 而后一只只爆浆而亡,红黑白三种颜色在碗中交相辉映。钱馨宁缓过神来,腹内一片翻滚, 她捂住嘴巴,头皮发麻, 身体摇摇欲坠。
她身旁的助理强忍着惊惧扶住她,却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方先觉咽了咽口水, 他忙不迭的移开视线,失声问道:“邵、邵小爷, 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这应该是一种蛊虫,名唤三尸蛊。此蛊做法不详,只知道是由蓝、红、白三色毒虫喂养而成。此蛊寄身在宿主身体里,潜伏片刻后立刻发作, 先是分裂出万千子孙,而后吸食宿主精血并分泌出毒液,作用可以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至于中毒后的症状——”
邵云去看了一眼呆呆的立在那儿的钱馨宁,继续说道:“戊省那边的一些少数部落养蛊成风, 尤其擅长巫术和制蛊。他们所作的蛊中,三尸蛊算不上狠毒,却是最折磨人的一种毒蛊,尤其是对女人而言,至死方休。”
钱馨宁怔愣的更厉害,流言最伤人, 回想起自从她的身体不明不白的肥硕起来之后,再和丈夫吴怀信站在一起时,遭遇的那些明里暗里的诋毁和嘲讽,她的眼眶立时就红了,却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来。
邵云去不禁摇了摇头,他看向身后的保镖:“把鸡血撤下去吧。”
说完,他转过身来:“钱女士倒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谋害你。”
等到保镖将鸡血拿开,邵云去这才松开了遮在橘猫眼前的手。
橘猫两只前爪搭在邵云去手臂上,两条后腿和尾巴一起悬空,它一动不动,定定的看向前方,两眼飘忽。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喵!
钱馨宁回过神来,她摸了摸头发,薅下一大把来。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面上先是一阵纠结,而后变成不可置信,最后归于平静,她张了张嘴,喉咙一片干涸,“戊省……”
显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方士元急不可耐,恨恨说道:“馨宁,你倒是说啊——”
“戊省……戊省。”方先觉喃喃说道,突然猛的一抬头,加重了语气,万分确切的说道:“吴怀信!”
谁不知道吴怀信祖上正是戊省人。
“什么?”方士元大吃一惊,随即反驳道:“不可能,吴怀信对馨宁……”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钱馨宁,钱馨宁脸上两眼黯淡,面上全无一点表情。
他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唉……”
良久,钱馨宁强扯出一抹笑:“劳烦方伯伯担忧。”
她看向邵云去,近乎哀求:“邵小爷若是有时间,可否陪我回家一趟。”
邵云去点了点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应该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沉声说道:“钱女士这件事,原本是我心中不忍,便冒昧说了出来,还请钱女士莫要怪罪我多管闲事。”
钱馨宁呜咽一声,抬手捂住脸颊:“怎么会,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最起码有邵小爷这句话,不至于叫我到头来死的不明不白。”
邵云去顿了顿,没说话。
钱馨宁到家的时候,吴怀信正在指点刚刚上大一的儿子钱茂新查看公司报表。
看见钱馨宁回来,钱茂新当即站起身来,迎上来扶住她慢慢的往沙发上坐去。
吴怀信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脸上有些许胡茬,精神烁烁,端的是仪表堂堂。他嘴角挂着笑:“回来了,方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看起来还不错。”钱馨宁接过儿子钱茂新递过来的温水,捧着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公司的事情学的怎么样了?”
钱茂新大概是有些腼腆,他偷看了吴怀信一眼:“爸爸好像不太满意。”
钱馨宁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就该更努力才是,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可是爸妈的独子,家里的产业迟早都会交到你手里,你早点接触这些也好。而且你想想你殊勋表哥,他可是高中一毕业就进公司实习去了,从流水线工人做起,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总公司独立带队做项目,公司里的经理们对他赞不绝口……”
说到这里,钱馨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
钱茂新并没有察觉到钱馨宁的不对劲,他呐呐说道:“可是爸爸也太着急了吧,我都还没学过这些,突然就决定让我参与公司运营……”
“这样啊,”钱馨宁隐去脸上的恍惚,笑了笑,“我有些话想和你爸爸说,你先带着诺诺出去逛一圈好吗?”诺诺是他家养的一条哈士奇的名字。
“怎么了?”钱茂新有些疑惑,对上钱馨宁几近哀求的双眼,他到嘴的话憋了回去,“那,好吧。”
钱茂新一走,钱馨宁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平静,她咚的一下靠在沙发上。
“怎么了?”吴怀信面色一变,当即站起身来,就要靠近。
“别过来——”钱馨宁伸手扶着额头,出声制止。
吴怀信皱着眉头,眼角的余光落在自顾自坐在不远处的邵云去身上,“这位是?”
钱馨宁粗喘了两口气,放下手,正眼看向吴怀信:“这位是邵小爷。”
吴怀信握紧了拳头,这个名字最近在港市可是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钱馨宁幽幽说道:“邵小爷说,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是因为我被人下了一种名叫三尸蛊的蛊虫,你知道吗?”
吴怀信踉跄着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