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点他没有明说罢了。
等到最后一盒药材送进库房,邵云去把陈戈等人引进大堂,上了茶水,这才说道:“不愧是我庚省赫赫有名的云山观,竟然能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齐集十几份药材来。”
以养气丹为例,邵云去的成丹率在四层左右,也就是说一份药材大概能出二十丸的养气丹。云山观的手笔不可谓不大,还是说这云山观的一干道士就这么相信他吗?
陈戈笑着说道:“医道不分家,我云山观名下开设了不少药堂,因而要调集这些药材并不难。”
像是明白邵云去的想法似的,他解释道:“昌河道长与我师傅颇有渊源,有他作保,我等自然相信前辈的能力。”
又叙了一会儿话,陈戈起身告辞:“东西已经送到,晚辈便不打搅少师,自回去复命去了,少师留步。”
送走陈戈,邵云去这才看向何汉生,敛去周身的气势,他笑着说道:“汉生叔。”
然后看向他身边的年轻男人:“这位是?”
何汉生摸了摸脑袋,显然还没从刚才邵云去与陈戈叙话时表现出来的分外从容中回过味来,他哦了一声,说道:“这是我前妻的弟弟唐兆,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说到这儿,他面带无奈。他前妻嫁给他不到两年就病死了,两人是相亲认识的,仅有的那点感情也随着她的死消磨的一干二净。
毕竟农村里娶个媳妇不容易,前头她家像卖女儿似的要了老大一笔彩礼钱,陪嫁却只能算是看过得去。后来她生病住院又填了一笔手术费,最后人也没能救回来,前前后后白白搭进去了小二十万。
他心里不爽快,却也知道这事怨不得别人。只是在前妻死后,渐渐疏远了岳家。
谁能想到这都十几年没有往来了,岳家人突然又找上了门。
唐兆直接堵上了门,他还真就推脱不了。
唐兆陪着笑,眼底难掩愁容:“少师,我妈出了点事情,实在是没办法了,想请您过去看看。”
倒是个孝子。
邵云去沉了沉气,说道:“好,我跟你走一趟。”
唐家就在隔壁镇上,唐兆骑了摩托车过来的,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摩托车停在一条巷子前,巷口三三俩俩的人团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视线触及人群中的一个抱着孩子说的正欢的年轻女人,唐兆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他走到年轻女人身边,恶声说道:“不是说让你在家里照顾妈吗,你怎么又出来了。”
年轻女人一张笑脸顿时拉了下来,她冷笑着说道:“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早就说过了,想要我伺候她,我呸!”
“你——”唐兆怒不可即,下意识的举起巴掌。
“你想打我?”年轻女人直接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脸:“来,往这儿打,狠狠的打,你敢打,我就敢带着孩子回娘家。”
听见这话,唐兆举着的手一抖,终究是慢慢放了下来。
年轻女人冷着一张脸:“滚滚滚,挡到我儿子晒太阳了。”
唐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去看旁人嘲讽和怜悯的目光,脚步凌乱的往巷子里走去。
他带着邵云去拐进一个院子,房门推开,淡淡的大小便shī_jìn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声说道:“少师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邵云去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刻钟,唐兆拉开门走出来,“请进。”
房间里开着冷气,床上的被褥里凸起来一大块。唐兆走到床边上,伸手掀起被子一角。
邵云去低头一看,这是个人,浑身上下长满鳞片的人。
第92章
“这是?”邵云去眉头一皱, 梗着喉咙, 倒是没有露出半分不适的神色来。
唐兆愁眉苦脸:“这就是我妈。”
床上的人身材肥硕,她瞪着眼睛, 眼底满是惶恐和惧怕, 沙哑着声音说道:“兆子,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唐兆的眼眶顿时就红透了, 他握住老婆子的手,放缓了声音说道:“不会的,妈,妈你别想太多……”
说到这儿,他连忙侧开身,语气急促的说道:“妈, 你看,我把官山村的邵少师请回来了,他本事高强, 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说着, 他一脸哀求的看向邵云去,“少师——”
邵云去踏步上前,视线从老婆子稀疏的头发上往下移,一直落到她的双腿上。他伸手戳了戳她腿上的鳞片,入手的冰凉。稍微一用力, 皮肉凹下去老大一块。再戳向手臂,一模一样的情况。
她手脚里的骨头都已经没有了。
想到这儿,他聚起一缕阳精在食指上, 向老婆子手臂上的鳞片碰去。
指腹和鳞片碰触的那一刹那,只听见呲的一声,一道火光伴随着硝烟从接触的地方升腾而起。
“啊——”老婆子一声惨叫,浑身抽搐不已,险些晕厥过去。
“少师?”唐兆忍不住喊道,他一脸紧张,声音陡然拔高了十几个分贝。
邵云去收回手,指腹上安然无恙,倒是老婆子的手臂焦了好大一块,足有两个硬币大小。烧焦的鳞片化为齑粉,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道。
“什么?”唐兆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当即回道:“半个月前,确切的来说是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