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站在树下, 带着宛如画中人般的静谧和雅意。他把所有的深邃和漠然都埋藏在眼眸深处,让人捉摸不透心绪。
的场静司的视线缓缓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沈沉身上。撑着油纸伞的除妖师深深地凝望着对方的眼睛, 像是要望尽他的灵魂:“是因为所谓的同伴,理想,忠诚, 还是说……仇恨?”
说话间,的场静司原本清隽的嗓音渐至喑哑,末了还微微碾动舌尖,拖曳出一道旖旎的恶意来。
面对除妖师各种意味深长的猜测,沈沉始终八风不动,维持着一个相当淡定的表情——
他完全不想知道对方究竟脑补了什么苦大仇深的故事,请务必离他远点谢谢。
然而的场静司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沈沉被看得有点不耐,于是干脆也回望对方,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太弱了。”
一只雄狮怎么可能拜倒在稚兔的身下。
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场静司姑且算是兔中一霸,俗称钢牙小白兔,能够完败其余兔球。
然而在沈沉看来,也依旧是一爪子拍下去的事。
毕竟他武力值max上不封顶,就是有这么任性!
“哦?你说……我很弱?”
他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对方满意。
的场静司在短暂的愣怔之后,倏然眯起了眸子,语气带上了些许压抑的不快和危险:“真是过分啊,我可不是那些半吊子的除妖师,被说成弱者还是第一次。”
沈沉冷淡地挑了挑眉,他一向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丘比,的场静司也是你选中的目标?”
“没错哟沈沉大人。的场静司的身上背负着这个世界很重要的因果线呢。”
听到白色小兽的回答,沈沉满意地哼笑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是‘情感’就可以,对吧。”
蹲坐在意识空间内的丘比歪了歪头,然后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乖乖巧巧地点头:“是这样的。只要是借由沈沉大人引起的,不论是喜怒哀乐中的哪一种,都是我所搜集的目标。”
沈沉闻言缓缓地抬起了眸子,暗金色的眼底漫起了炽热的战意,像是濒临爆破的火焰:“那么这一次,就试试看‘惊讶’和‘畏怖’好了。”
下一秒,沈沉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不,并不是消失,只是速度突破极限之后,无法被肉眼捕捉到罢了。
的场静司在对方身影不见的瞬间就迅速戒备了起来。
他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拥有超高速移动能力的妖怪,因此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如果再用肉眼去寻找的话只会让人自乱阵脚,相反,只要学着动用其它五感去感知对方的话——
……然而没有。
……他什么也感知不到!
的场静司倏然睁开了闭起的眼睛,神色间流露出了一瞬的错愕——
不管是对方的气息也好,行动间带起的风声也好,他居然什么都感受不到。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的场静司锁起了眉头,一直以来平静的心湖被打破了。他开始思索其余的可能性,比如对方并不是速度快,而是拥有更加高级的穿越空间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
的场静司迅速地思考着相应的对策,密密麻麻的方案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现而过。
然而还未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灼热气息从背后袭来。
由常年与妖怪战斗而形成的直觉,让的场静司在第一时间就向着左侧跃身躲过,并同时扔出了两道咒符。
那两道咒符跟先前不同。除了奇妙的符文之外,咒符的周身还萦绕着银蓝色的电弧,宛如吐信的蛇游走在符纸的周围。
一息过后,他落在地上稳住了身子,然后抬眸望去,才发现赤发的付丧神正站在他原来站着的位置。并且,对方的手上正跃动着一团赤红的火焰,那正是他先前感受到的灼热的来源。
——能够操纵火吗?
的场静司把付丧神手中的火焰纳入眼底,然后理智而精密地进行着各种分析。
但是,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就看见付丧神慢悠悠抬起了手——
他先前扔出去的那两道咒符正安分地躺在对方的掌心。原本应该跃动其上的电弧已经彻底息去了身影,此刻的两道咒符宛如伏趴的小兽,乖巧安静得不像样。
的场静司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他从不怀疑对方的实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目前的状况。他制作的咒符不但没有对付丧神造成伤害不说,甚至毫不反抗地呆在了对方的掌心。
这就好比在战场上,他的得意武器在紧要关头背叛了自己一样。
“喂。”赤发的付丧神微微眯起了眸子,唇角张扬地挑起,带着嚣张到极致的挑衅感:“你的东西,还你——”
随着付丧神的话音落下,两道咒符便被甩手扔了出来。
那两道咒符甫一脱手,就“呲”的一声再度炸开了道道电弧。它们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命令的忠犬,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原本的主人冲了过来,并毫不留情地张开了爪牙。
头一次遇见自己的咒符反过来攻击自己的状况,的场静司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雷厉风行地挥出了一道灵力,冲着空中跃动的电弧团反击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一路直行着攻击而来的两道咒符,忽然在空中绕过了一个圆弧,然后改变方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