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瞪了少女一眼,拉着她便要朝外走,就在这时,楚淮青突然扬声道:“听闻可达世子打算在接尘宴上提出比试?”
可达脚步一停:“是又怎么样?盛乾人不会连这都输不起?”
“那倒不,只是比武弄枪,难免出现什么意外,还望可达世子好生珍重。”
阴鹜的眼直迫楚淮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淮青笑而不答,拱了拱手:“话已带到,该怎么理解全是可达世子自己的意思,淮青还有事,先行告退。”
可达没想到楚淮青真的说走就走,毫不停留,待楚淮青真的走了以后,心思敏锐的少女凑了上来:“大哥,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她还是挺相信楚淮青的。
男人狠狠一皱眉,喝道:“你以为我像你?到处惹是生非,还不快回去!”虽然有些不以为意,但异样的种子却悄然种下。
楚淮青将身上沾染的灰尘仔细拍去。
可达天性高傲,只看重强者,对弯弯绕绕的诡计最为反感,若他不是与阿尔娑丽莎走到一起,引起了可达的注意,怕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可达能不能听进去。
即使现在,他也无法凭三言两语来获得可达的信任,要想这个高傲的汉子低下头,还得等他被逼入死角才行。
楚淮青仰头看了看被这片宫墙圈住的天。
还剩两天么……
第二天的接尘宴很快到来,不比皇贵妃那次的生日宴,这次是友结邦交,场面更加宏大,但又和以往不同的是,直至宴会开场,皇上也未曾指定与突厥公主的和亲人选,据说是为了尽地主之谊,让公主在此次宴会选择自己中意的夫婿。
这明显是不合祖制的,但那帮文臣却又出奇一致地保持了缄默,原因无他,如今大皇子年满二十,却迟迟未曾接受分封,眼看着二皇子将近弱冠,皇上总该给天下做一个了断。所以这次和亲是虚,选太子之位是实,公主和亲选的到底是谁,恐怕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一切还得看殿上坐的那人。
“先生早知道这次会邀请众大臣参加,所以才拒绝了策上次的提议?”
明明秦策说话的口气毫无波澜,楚淮青却硬是感觉到话里在直落冰渣,强装镇定地道:“我也是昨日才得知。”衡武帝要请天下人做个见证,自然也会邀请众大臣,他算是蹭了他爹的光。
“真的?”
楚淮青默默地扭过头去。
宴会开场,以歌舞助兴,可达果不其然地提出与盛乾人比试的请求,一场武斗,一场骑射,衡武帝应允,不过现在又有一个问题摆在大家的面前——盛乾公认的第一高手是开国时立下汗马功劳的廉威老将军,而如今,老将军已七十又四,拿不拿得动铁戟还是个问题,如何与可达进行比试?
要说这可达世子也是个猛人,七岁提刀杀马贼,十二岁斩获百人头颅,十五岁时在突厥人中已经罕见敌手,这友谊比试,说的是比试友谊,可暗地里又忍不住各自较劲,要是一般的小将派上去,再输得惨烈地下来,盛乾人也拉不下脸。
大臣们为这个话题小声讨论得热烈,反观和亲随侍的人一个个胸有成竹,楚淮青秉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怡然不动’的至理名言,淡定地抿了口茶水。
到底还是那两位的表现机会。
大皇子对着宴上的一人使了个眼色,抢先向衡武帝请命:“儿臣认为,江小太尉可与可达世子一战。”
二皇子被抢了先,不甘示弱:“江小太尉领兵打仗可以,但与人肉搏未必算是一流,儿臣推荐车骑大将军许一涛,必能与可达世子一战。”
“车骑大将军正值壮年,征战无数,可达世子虽是勇猛,但时逢年纪轻轻,二皇子举荐许将军,就不怕他人耻笑吗?”
“难不成大皇兄想看着盛乾在比试中一败涂地?”
“好了。”一句话制止两人的口舌之争,衡武帝转头看向可达,“依世子之见?”
“我们草原人,天生就敢斗恶狼,越是凶猛的恶狼,越是兴奋!打斗,自然也要跟最强的那个人比,若是输了,可达也心服口服!”
“好——!”衡武帝一击掌,“那便请车骑大将军。”
可达放下杯盏,起身的时候朝楚淮青这边看了一眼,楚淮青像是丝毫没有看见,继续悠哉悠哉地品着小酒,可达的鼻间发出一抹轻嗤,上了场。
一个观察着大皇子与二皇子,一个致力于与人比试,谁也没有注意到静静端坐的秦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冷眼看着场上的可达。
车骑大将军一挥战矛,直指可达:“老夫可不会留手。”
“正和我意!”可达大笑着攻了上去。
车骑大将军胜在打斗经验丰厚,可达胜在力大无畏,双方你来我往,战得是难舍难分,远在座位处都能看见武器激烈碰撞时擦出的火花。朝臣们个个屏住呼吸,探首张望,生怕一不留神就看走了眼。
场上打得再如何,于楚淮青而言也不过是一场既定的事,如果他没记错,这一场比试会出现一点小小的‘意外’,最后是盛乾胜之不武。
不多时,场中发出了喧哗。
“许将军!”
“许将军怎么了?”
“好像是犯病了,快去叫太医!”
就在刚才,本欲挥矛进攻的许一涛突然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冷汗不停外冒,幸亏可达及时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