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疼,瞿耀捂着自己的心口,突然大叫:“不好!”
母子连心,身为人时,因有ròu_tǐ阻隔,所以感应并不会很明显,而如今成了鬼魂,脱离ròu_tǐ束缚,感应会十分强烈。刚刚大娘心口疼,说明她的儿子正遭受苦难,这江里死了人,戾气太重,便会折磨亡魂,久之便会吞噬生灵。那时候的声响,一定惊动了江底的怨气,若不即使撤退,后果不堪设想!
瞿耀疯狂地奔跑着,船,快来人借我一条船!若他猜得不错,那江心应该有人,十有八九就是陈三年他们,这时候炸什么山啊,都不用和我商量的吗?
韩怜生一行人却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准备再接再厉,将剩下的岩石一并炸毁。突然间,江上吹来一阵轻柔的风,带着点猩甜,韩怜生一愣,他很熟悉这种气味,那是鲜血的味道。怎么了?他四下张望,发现身上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雾气,不对劲,韩怜生第一反应就是抓紧了身边站着的陆均,高声叫道:“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有个声音就指着不远处说道:“将军你看,那里有船!”
韩怜生顺着下属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稀稀疏疏有几个人影站在船头。他接过身边人的火把,道:“老先生,我过去看看,您先等下。”
“去吧。”陆均心里也疑惑,然而他并未往鬼怪方面想,一生都痴迷于各项研究的他早早地脱离了这种思想。
韩怜生小心地走过去,走到最靠近的那艘船只上,大声问道:“请问,是这江上的渔夫吗?”
不答。
韩怜生心头略有恐惧,但仍然定定神,将火把往前探探,再次问道:“请问可有什么要事?”
“过江。”一个幽幽的声音飘过来,沙哑低沉,韩怜生听见回答,心头稍安:
“可是我们挡了去路?”
不答。
韩怜生有点着急,他问道:“几位兄弟可有要事?若无要事,能否让个道,让我们先走?”
良久,只听对面回答道:“我等奉王上之命,押送粮草前去渝州赈灾,尔等何人,竟敢阻拦于我?”
韩怜生闻言大惊,这次督运使是他,前几天刚到,朝廷就算再派人来,他也肯定收到了公文,而且晚上风大,不可能会有人冒险过江。韩怜生一下慌了神,他冷静了许久,问道:“那你们的督运使是谁?”
“魏书海魏大人。”
韩怜生浑身哆嗦,正欲开口,身旁有个毛头小子就道:“魏书海是谁,这次的督运使明明是韩怜生韩将军,老哥你要骗人也要先打个底稿啊!”
韩怜生根本来不及制止,只听对面整齐的拔刀声:“挡我者死!”
这边几个也都纷纷拔刀相迎,韩怜生只觉天旋地转,人便一头栽进水里。他拼命地往上浮,隔着水面却看到一张人脸,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瞳孔散大,脖子处有一道极深极明显的刀疤,狰狞地笑着,残忍而诡异。韩怜生痛苦地扭曲着四肢,好几个这样的东西向他围过来,企图抓住他。不要,我不要死,救救我,韩怜生无法呼吸,濒死感浓烈真实,他在心底呐喊,救救我,救救我!
那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韩怜生完全失去意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整个人都躺在滩涂地里,身上满是泥巴和血迹。他试图动动,却发现只是徒劳。周围是一片绿色的田野,眼珠一转,就可以看见身边躺着的,冰冷的尸体。好难受,一股巨大的悲哀袭来,无法克制。天上有鸟儿飞过,凄凉的,周遭的一切生灵仿佛都死去了一般。突然间,一阵尖叫传来,那是属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大吼着,人,死人,慌乱的脚步足以证明他的恐惧。我死了吗?韩怜生怔怔地想着,泪水溃决,好痛苦啊,好痛,好苦。
“怜生!怜生!”陈三年急切地呼唤着,韩怜生悠悠转醒,木然地看向自己。陈三年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对方,一天一夜,瞿耀将这个人背回来的时候,气息全无,身体僵直,天知道他有多绝望。
“兄长?”韩怜生苍白的唇动了动,眼泪就流了下来,“好疼啊,我好疼。”
“不怕不怕,你没事的,放心。”陈三年紧紧握住他的手,“瞿天师的师父来了,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疼。”韩怜生只是重复着这几句话,林肃端着茶杯过来,捏着他的鼻子将杯里的东西给他灌了下去,说道:“陈先生莫慌,他现在暂时无性命之忧,我们出去再谈。”
“好。”陈三年又看了眼呆呆的韩怜生,缓了缓情绪,才跟着人出了门。
第48章 危机
“林先生,怜生他到底怎么了?”一出门,陈三年就急忙追问道,林肃眉头紧锁,说道:“韩将军只是被冤魂靥住了,做了些不该做的梦,人醒过来就好,稍作修养,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三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继而问道,“那瞿天师怎么样了,我看他也睡了很久,会不会哪里受了伤?”
林肃淡淡地笑了笑:“没事,小花身体很好,只是昨晚累着了,我刚去看过他,睡得太沉,就没叫醒他。”
“那便好,那等他醒来,我再去道谢。”陈三年连连点头,林肃直直地盯着他,说道:“陈先生,小花给你的铜钱还戴在身上吗?”
“在的,我一直随身带着。”陈三年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线,上面缠着的正是那枚铜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