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说:“对啊,我骗你干嘛?你想想柳侠,柳岸离开家一年多了,你们家又那么和睦美满,他得多想家?你硬着不让他回,他天这么糟着心生着闷气,这对他的身体好吗?”
小萱鼓着脸加了一把火:“就是,俺哥哥天天都可不高兴,他老想俺奶奶跟俺大伯。”
柳侠看猫儿:“臭猫,你天天过的都可糟心?天天都在生气?”
猫儿说:“就这几天,以前没,以前我天天都可美。”
柳侠垂着眼帘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把小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站了起来:“我先去工地,回来咱再说。”
猫儿一下跳起来先跑了出去:“我跟你一起去。”
小萱对着门口喊:“哥哥,你可早点回来吃好东西哦。”
从窗户里看着柳侠和猫儿离开,柳凌问祁越:“祁爷爷他们真那么说的?”
祁越点点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不过,当医生的没把话说满的,都给自己留点退路,如果我爸知道我这么跟你们说,估计得给我两脚。”
柳侠和猫儿来到盛世京华的工地,孙连朝和卜鸣监工,万建业、高秋峰已经带着工人开始干活了。
陆光明希望在雨季开始之前至少有两栋楼地面以上要动工开建,柳侠原来那些设备就不够用了,他又租了一批设备。
现在,最北边的两栋楼建筑公司已经进驻了,第三栋楼正在申请检测,第四和第五栋楼的基坑刚刚开挖。
柳侠就在刚挖开的地坑旁,告诉了孙连朝和卜鸣栖浪水库中标的消息。
两个老头儿十分高兴,招手把万建业和高秋峰也叫过来了。
高秋峰是个炮筒子,听到消息立马叫起来:“我操,柳工,这次回去好好宣传宣传,臊焦福通和魏根义、丁红亮那几个傻逼一脸,他妈看着长个男人样,净他妈干些背地哩唧唧歪歪的长舌妇勾当,什么东西。”
万建业说:“柳工什么都不用干,合同一拿到手,直接就打了那几个人的脸。”
孙连朝连连点头:“对,咱就是不说,人人心里都明白着呢,小丁那孩子就是心胸不大,心气不平。”
柳侠问:“新来的那几个没问题吧?”
卜鸣说:“没有,都挺实在的。”
高秋峰说:“不实在还跟那几个一样,立马滚蛋。”
柳侠笑着说:“如果能不换人,我还是愿意用熟人,当然,敢再有搅屎的,还是那样,立马开掉。”
一周前的一天中午,因为工程进行到比较重要的节点,柳侠中午就没回家吃饭,等最重要的施工环节完成,大部分工人去吃饭时,他就回到临时帐篷里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几个人在议论。
那几个人的大概意思是:柳侠这个年轻的包工头就是个傻缺,人家别的包工头都会在施工过程中偷工减料,把材料偷梁换柱,就他死心眼,完全按设计要求使用钢筋和水泥。其实,那些设计都是按最坏的情况计算的,那种情况八百年也不会出现一次,所以,适当的偷工减料根本就没事,反正他们以前做的那么多偷工减料的工程,现在都好好的。
柳侠听得恶向胆边生,他当时就把所有不在岗位上的工人召集到一起,当着众人的面,说明了原委,然后给那几个人结了工资,让他们马上离开。
然后柳侠给留下的工人发表了个简短的演讲,或者说,开了个短会,中心思想是:
第一、我不管你们跟着以前的老板怎么干活,在我的工地上,你们必须按我的规矩来,我说干十分,你干了九分九,那就是不合格。
第二、今天这事是第一次发生,我给那几个人结了工钱,今天,我在这里说明,不要在我的工地上说那些老鼠屎类的话,如果再有人在我的工地上当搅屎棍子,直接滚蛋,钱一分没有。
打地桩在京都几乎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产业,一个在夹缝中安身立命的产业,从事这项产业的人大多数文化程度都很低,他们出来打工,就是卖力气挣钱,养活在老家的老老小小。
但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包工头会一直有工程,所以这些工人是流通的,他们像候鸟一样,哪里有食物就往哪里奔。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儿干,对他们而言,休息一天,就是坐吃山空。
而且,他们还面临着一个让他们这些在外无依无靠的人最恐惧的事情:老板耍赖不付工钱。这种事很常见,只要出来干过一两年的人,几乎人人都碰到过。
柳侠从来没有拖欠过任何一个工人一分钱的工资。
而且,柳侠的工地,伙食比他们以前在任何一个工地的伙食都要好。
所以,柳侠的工地对这些人相当有吸引力。
但柳侠对此并不完全清楚,他开始有点担心他冲动之下赶走了那些人,会导致工地上人手不足,影响工程进度。
结果,在西邻居没卖给王德邻之前,柳侠经常听到他说话的那个半拉子老乡,也是王德邻给柳侠介绍的几个工人里的一个,自告奋勇去给柳侠招人。
柳侠把万建业的自行车借给他,他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带回来一大群,柳侠留下了其中七个。
这一个星期,柳侠都在留心观察刚来的那几个人,他让其他几个人也留心一下,他怕再招来些搅屎棍。
可能那个有点碎嘴子的老乡提前给那些人打过预防针,那七个人干活非常卖力,加上他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