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总算让张二娘清醒过来,她脸上稍微恢复了些人色,当下就顺从了大山,出了西屋,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西屋里,病床前,海棠看着人事不知的弟弟,心里的焦虑再次汹涌上来。半个月前,她在柳家庄,给那些病人看病,从来都是心态从容,有条不紊,可如今,看着桩子躺倒在床,她这心里却没了半分底气。
姜片已经切好,针孔也打上了,屋子里袅袅白烟升起。
肚脐两旁的天枢穴已放了姜片灸上,肚脐也灸上了。现在桩子高热和腹痛齐发,海棠也只能先把他腹痛这一桩先稳下来。
海棠记得前世的爷爷曾经说过,高热在中医看来,属于正邪相争时的一个表象,并不能完全算疾病,既然如此,那稍后些再解决它,应该不会出大事。
海棠聚精会神,除了注意手底下燃烧的艾绒,防止它烧灼到皮肤外,还得盯着他的脸色,看他的变化。
小半个时辰过去,桩子起先紧邹了眉头,脸庞痛苦扭曲,经过灸火的熏熬,渐渐一点点松懈,平静了下来,海棠提了半天的心,也随之慢慢落回原处,松快了不少。
可她却不敢完全松懈,以她那些治疗经验,艾灸只能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的手段不够,要想完全把桩子治好,还得找大夫才可以。
可即便如此,这也算是难得的一点依仗了。
艾灸需要背风,没了前世艾条安全方便,现在条件落后,只有采用这种直接烧灼的法子,虽然效果显著,可也有许多弊端,海棠必须时时保持精神,施灸时不敢有丝毫分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烫伤柱子。
一个时辰过去,海棠大汗淋漓,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