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脸色一变,带上两个人急匆匆地走了。亚奇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指了指凯德:“这人想和我说几句话,我们说完就走。”
说着他自顾自地倒了两杯威士忌,绕过吧台把其中一个玻璃杯塞进了凯德手里:“卡斯帕先生,别来无恙啊。你腿好些了么,没瘸吧?”
“……”
☆、48
说完那句欠揍的话后,亚奇就很识相地往后一缩,生怕凯德再次简单粗暴地直接用拳头来表达“自己很好”。但是凯德并没有,他眉宇间的诧异转瞬即逝,冷静下来之后看上去都不算愤怒。
凯德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亚奇,把人盯得背后有些发毛。长时间对视原本就是一种挑衅,但是谁都没有先移开目光,好像谁先移开谁就输了一样。
凯德高深莫测的外表下其实半点也摸不清亚奇的来意。这是威胁吗?表示他知道了自己最近在查什么?希望他就此停手?如果真是那样,他是不是不小心摸|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像电流一般跃上心头,但凯德转念一想,顿时又满腹狐疑。如果要让他收手,威胁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完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用这种方式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把他抓回去?
“艾瑞克”上次之所以能浑水摸鱼是因为大家都还不知道他的伪装,显然这次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还是说,亚奇知道自己眼下带伤所以有恃无恐,或者这家伙其实就等着被抓回去?
亚奇倒是没注意到凯德飞速计算的大脑,他就是觉得有点郁闷,原本今天份的锻炼就指望和凯德这一架了,谁知道对方还偏偏不遂他的愿,半点反应都没有。
如同两人对弈,亚奇毫无章法、天马行空地在乱局中挺了一个兵,凯德提前想了五六步也说不清其中有什么阴谋,只好按兵不动。殊不知亚奇只是觉得那个兵长了个圆脑袋,挺可爱的。
半晌,还是凯德不苟言笑地先开了口:“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抓白不住,这种送分题你竟然还不要,亚奇为之气结。难道他还能说“想要你把我抓回去我好帮老板偷偷拷贝一个文件再顺便看看你呗”这种大实话吗?!某人忽得产生了一种直接乖巧地从凯德口袋里摸出手铐把自己爪子铐上的冲动。
“来吧,我们出去说。”他随意地向凯德笑笑,伸出手原本只是想搭上凯德肩头,结果对方如临大敌似的一个侧步绕到他的身后,抓过亚奇刚伸出的手臂,干净利落地一招擒拿拧到身后。
其实凯德胡乱揍他一顿也好,破口大骂也罢,亚奇大概都不会觉得难受。偏偏是他眉眼间冷静的疏离,那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以及出招起落浑身上下的官腔官调,不知怎么的就让亚奇心里莫名无措起来。
啧,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亚奇拿腿往凯德左脚踹去,显然料到了他这样反击,凯德轻巧地避开了。而也正是因为这位置的变动,亚奇忽然用力挣脱了手上的控制,拿手肘撞向凯德。
几秒内两人在手上拆了数招,亚奇在正面吃了两下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基本功远没有凯德扎实,硬碰硬撑不了多久,于是就开始换着套路奇袭,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正面打不过就偷袭,偷袭被发现就逃跑,跑不掉就坐地上装孙子,这是亚奇专注跑路二十五年总结出来的人生信条,大部分情况下都十分凑效。
忽得银光一闪,也不知道亚奇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成功让凯德撤回了刚挥出的拳头。凯德念及自己压根都没有想过去碰腰后那把枪,顿时觉得亚奇格外的不要脸。于是他随手拿起一只酒架上倒扣的高脚玻璃杯,在大理石吧台上敲了个粉碎,变成了一块握在手中的尖玻璃。
两人来回又过了几招,凯德几乎要相信亚奇来找他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他娘的纯属找抽,于是不再有什么顾虑地掏出手铐。他看准了一个机会,侧步饶背躲过一击,从后一把扣住亚奇肩膀,尖玻璃直接对上了对方的颈部大血管。
亚奇几乎是习惯性地转身一个抬膝,但他的动作却在半途一滞,膝盖在空中生生停住。凯德抓|住了亚奇迟疑的那个瞬间,顺手把他双手拷在了一起。
虽然现在凯德走路已经不需要拐杖了,但是伤口并没有好全,只要刚才亚奇刻意拿膝盖撞一下他的伤口,肯定是可以脱身的。亚奇侧身时膝盖都已经对上他的右腿了……
但是这家伙还是刻意停了下来?这算什么?放水?示威?
在手铐被扣上的那一刹那,亚奇敏锐地捕捉到了凯德心里的迟疑,他扑闪了一下大眼睛,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欺负瘸子。”
“……”
周围一干瞎愣着的打手并不想掺和别家私人恩怨,此时此刻也只好目送凯德黑着脸押走了亚奇,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金发的小兄弟看上去开心极了。
当凯德把某人塞进自己车里的时候,亚奇还狡猾地眨了眨眼:“你没对我宣读米兰达条约!”
活像小孩讨糖似的。
“……”
凯德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他有一肚子的疑问需要解答,现在真见到人了竟不知从哪里问起。亚奇为谁工作?和‘匿名者’是什么关系?这次再出现又有什么目的?他是怎么发现盐湖城那个地下室的?还有,那天晚上在医院楼顶……
凯德忽然觉得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