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一扫过来,邱灵赋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更舒服。
只得往旁边人看去:“穆融,你怎么一直不吭声,没吃饱不成?”
邱灵赋暗里嘲讽穆融这爱干净的怪习惯,肖十六没忍住,笑岔了气。
穆融冷着脸,厌恶地皱了皱眉:“我只是在想,若是要利用白家扯出这秘密,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那自然是借机搜寻一遍白家故地,光明正大地琢磨那些花花caocao。”肖十六想也没想。
“不,若是这般大张旗鼓,那么为了白家宝藏而去的可不只他们一派。”阿魄道,“到时候各大门派都会派人前往。”
“是为了引出我娘。”邱灵赋打着哈欠,一夜未睡,现在可有些困倦了,“他们也就知道我娘了。”
这话说出来,阿魄神色却有些凝重,不知在想何事。
“阿魄,怎么?”柳婆婆察颜悦色。
阿魄这才反应过来:“没怎么,是有些累了。”
“那便去歇息吧。”柳婆婆站起身来,“等了十五年,为白家昭雪也不差这一刻。”
那徐老伯却似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谈论中,却又道:“老伯以为,我们可借此机会,在各大门派面前,想办法证明白家蒙冤。”
“若这是孔雀滨设下的计谋,他们不会让这事发生。”阿魄却道。
徐老伯听了神色却一顿,心细地问阿魄:“阿魄,你可是把白家尚有人在透露出去了么。”
阿魄点头:“是为试探。”
“有何结果?”
阿魄听了只摇头:“无结果。”
徐老伯摇头,欲言又止:“我只怕这便是结果。”
阿魄想了片刻,低声道:“是我鲁莽了。”
“好了,都别说了。”柳婆婆的威严还是在的,“今日便到此为止。若这次孔雀滨意图借白家生事,那一定不会昭雪白家,反而要再次烙定白家罪行。所以白家一定会有所举措······但不是今天。”
说着便以坚决的态度勒令不许再谈,让阿魄歇息去了。那邱灵赋自然也是托了福,打着哈欠便起了身。
“我睡哪?”邱灵赋问。
白家人也就剩下这么几个,这里的小洞窟除了用作各自的卧房,其余的皆用作别的用途。
沈骁如那是女儿房,柳婆婆思想顽固不准邱灵赋踏入一步。
穆融的房,他自己便不准邱灵赋踏入半步。
肖十六倒是热情,邱灵赋正要答应,却看到阿魄不轻不重地往这边瞧来,不知何意。
看得邱灵赋心中得意,正想气一气阿魄满口答应肖十六,那徐老伯却道:“不如去桂仁的房住着,我先去打扫打扫。也好过晚上十六歇息时,邱小少爷还得换地方。”
邱灵赋这才知,白家尚存者,竟还有一人。
“桂仁是白家弟子,这些年都在外边玩耍去了,极少回来。已经好几年未见踪影。”阿魄看着穆融在不远处,便对邱灵赋小声道,“当初师父不愿收穆融与桂仁为徒,穆融心下自卑,却在此与柳婆婆学了白家的招式。桂仁xi-ng子野,跟着我们跑出去,却什么也未学。”
“哎哎哎!”一旁的肖十六夸张地连声叹气,“前几年他回来,还是为了问婆婆要钱呢,据说是赌钱输光了。可把婆婆气死了。”
第11章 白家(四)
提到此人,在场的脸色似乎不太妙,大家也未多说,便让邱灵赋与阿魄歇息去了。
据说那桂仁武艺不精,连那睡觉的洞窟也好好照顾到了,位置稍微低一些,好让他爬得轻松。这些洞窟一个个嵌在墙上,要不是洞口挂着一卷竹帘,睡在此处多不吉利,像是佛窟一般。
徐老伯细心打扫好了那房间,邱灵赋进去一瞧,这睡卧不过一张粗糙的木床一张破被子,帘子放下四处不透光,漆黑一片。
那石壁又天然有一种冰凉的触感,寒气沁入骨髓。
邱灵赋打了个寒战,住在此处,就好似埋在地下墓中,也不知这些人如何习惯得来。
可这一路跋涉却是吃尽了苦头,邱灵赋嫌弃着躺下,本还闷气着,结果却是很快入睡了。
醒来时浑身乏力,肚子又饿了。
这地方不见半点光,害得邱灵赋总觉得暗里有谁在看着自己一般,浑身难受,连床也没赖得久,便掀开帘子出去。
外边的天色却也是不早了。
夕阳余晖,漫染红霞,这凹凸不平的石窟被红艳艳的天光分割成简单两色——慈悲的金红与神秘莫测的黑。
这壮阔的景色看得刚睡醒的邱灵赋神思惘然。
从出生起几乎便是在那温柔平和的淮安居住,再大气磅礴的千山万水都是听来的,哪亲眼见过这般浩大景色。
黄昏之时山雾已散薄了,这山像是与太阳平起平坐,众山如远在天边的雁,飘飘渺渺。
这地方与世隔绝,却又高调凌空,不为人知偷生着这么一伙人,想着倒是稀奇——这里难不成是仙人住过的地方,如今却被世人拿来避难了。
来自于西边那道刀痕的红,披下如佛光般温柔的天光。其中有一人像是要融化在那光里,他不惧生死坐在那石窟边缘,影子被拉得老长。
像泛黄长卷中一道笔锋犀利的墨迹,打扰着邱灵赋的注意。夕阳渐渐被淹没,阿魄屈了一膝,懒洋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