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沈琅之进来了。
他没有和沈玥一起回内院,他回去换衣裳了,之前喝了添了mí_yào的酒,倒在了地上,后又在桌子上趴了半天,锦袍早褶皱不堪了,这样子有损他翩翩风度,而且老夫人见了,肯定少不了一通询问,所以回去换了身衣服。
沈琅之来了,桃花宴的话题就此打住,等沈琅之给二太太请安时,二太太将他一通夸了,“一年没见,琅哥儿更俊朗了,满十七了,肯定定亲了吧?”
沈琅之就尴尬了,他是定过亲,可惜连那姑娘的面都没见过就给退了。
不得不说,二太太就是会掐人七寸,老夫人见了,眸底闪过一抹不虞,她手中佛珠拨弄着,笑道,“真是该打,宁远侯世子带你去东平王府参加桃花宴,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真担心你会在东平王府喝醉,到时候被人抬着送回来。”
沈琅之脸大窘,丫鬟婆子都捂嘴笑。
大夫人笑道,“老夫人多虑了,琅哥儿如今已经是岳麓书院的学生了,跟随山柳先生学习知识,不但沉稳了,而且还谦虚,今儿书院那些世家少爷能参加桃花宴,琅哥儿可是功不可没呢。”
二太太听得挑眉,“世家少爷参加桃花宴,怎么琅哥儿功不可没?”
大夫人就等着二太太问呢,之前她送家书回来,说二少爷琮哥儿得先生看重,推荐入岳麓书院学习,这是知道沈琅之不成器,存了心的显摆,寒碜大房呢,可惜,她不知道,就这短短的十几天,沈琅之脱胎换骨了,大房扬眉吐气了。
大夫人一脸笑意的把沈琅之写的功课得山柳先生大家夸赞,书院提前放假一天的事说与二太太听。
二太太听后,对沈琅之更是赞不绝口,脸上挂着我有此侄儿,与有荣焉的笑,只是笑意只是在脸上,眸底是半点儿笑容也没有。
沈琅之是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恨不得钻了地洞好,有才学的是玥儿,不是他啊。
之前的论酒,赢得巧妙,今儿的题词,更是精妙绝伦。
他都有些恍惚了,这真的是他那不爱看书的妹妹写的吗?
平常都不翻几本书,可是却如此有才,祖母常说他小时候天赋异禀,真正天赋异禀的是玥儿啊,他拍马难及。
沈琅之不说话,沈钧见了就道,“时辰不早了,你回书院吧。”
沈琅之不想走,倒不是厌烦了读书,更不是舍不得沈家,他担心沈玥啊,今儿的事,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受惩罚。
沈玥知道他关心自己,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笑容,而后道,“大哥,今儿在东平王府,虽然没喝醉,但也喝了几杯,你骑马时,小心些。”
大夫人接口道,“可惜琮哥儿还没有去书院报道,一路回京,舟车劳顿,这两日在府里好好歇歇,再去书院,到时候他们两兄弟就有伴了,在书院也能相互照应一二。”
二太太眸光闪了下,笑道,“正是如此呢。”
时辰确实不早了,沈琅之就告退了,走之前,让沈玥送他。
沈玥就和他一起出了门,两人出了宁瑞院,到了无人处,沈琅之才看着沈玥,只是不等他开口,沈玥就道,“大哥安心读书就好,煊亲王世子的事,我能处理好。”
“真的可以吗?”沈琅之不信。
沈玥轻然一笑,笑容沉稳,叫人心安,她柔声道,“大哥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煊亲王世子只是要求娶我,又不是要我的命,更不会把咱们沈家怎么样,倒是大哥你,今儿我拿你做挡箭牌,闹了笑话,我看书院那些世家少爷也是喜欢开玩笑的,如果真喊你楚世子妃,你可别恼了,到时候控制不住脾气和人动手。”
楚世子妃四个字,听得沈琅之额头一颤一颤的,他有预感,等他回书院时,一群人会围着他,一声接一声的喊他。
便是想想,都能疯了。
“我不和他们动手,”沈琅之承诺道。
如此,沈玥就安心了。
两兄妹肩并肩往前走,一路上聊着天,沈玥这才知道,那少年之所以和楚慕元斗酒,全是因为沈琅之。
因为沈琅之一篇论酒,那些在岳麓书院求学的世家少爷才能去东平王府参加桃花宴,对于沈琅之,他们是敬佩的,尤其他写的论酒,让人耳目一新,觉得他在酒上的造诣非同一般,一定要拉着他好好的喝个痛快。
他摇头说酒量差,可是没人信。
也不知道是谁嘴太臭,忽然喊了一声,说他要和煊亲王世子一较高下,那时候,正巧楚慕元过去,而且听见了。
要是平常,楚慕元压根就不会理会沈琅之,可偏偏沈琅之在他背后,在沈玥跟前说他的坏话,还要给沈玥物色夫婿,这就触了他的霉头了,他既然要比,那就好好的比一比。
楚慕元的酒量好,沈琅之很清楚,他之前就和人比过,差点将人喝的吐血,他那酒量和他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时候,那少年又站出来替他解围了。
想到那少年,沈琅之就有些愧疚,他都两次帮他了,而且今天见有人呛驳他,他搂着他的肩膀,对那些人放话道,“以后,沈大少爷有我罩着,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跟昭郡王过不去。”
当时,昭郡王就站在一旁,听他这么说,还多看了少年两眼,但并未拆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那之后,就没人再讥笑他什么了,反倒殷勤了许多。
现在,少年被煊亲王世子带走了,沈琅之很担心他,他想救他,可是却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