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涂英则是微微的笑,仿佛全没听出王植岁话中的意思一般,令王植岁后背发凉。
此人不动声色,此时受辱却仍是微笑,可想而知其城府之深,有多能忍了。
“若有幸得容大人指点,怕是下官这一生,都会受之不尽,实在是下官之福。”
高辅阳等人忍耐不住,冲王植岁喝道:“王植岁,你休要满嘴胡说八道!”
容涂英举起手来,手指轻摆。
高辅阳等人显然十分畏惧他,顿时便不敢出声了。
“王大人,我看你鼻有赤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他语重心长,面容带笑。
王植岁却是背脊发寒,仿佛有条赤练蛇,吐着信子在他肩背、脖子处游移似的,每到一处,j..i皮疙瘩都要立了起来。
他喉间发紧,仿佛被蛇缠勒住,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一些,容涂英则是笑容越深,右手作握杯势,悬空比了个敬他的姿势,王植岁在看他伸手的一瞬间,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容涂英嘴角边的笑容透着讥讽,转过头不再看他了。
高辅阳等人看王植岁如临大敌,但王植岁在他眼中,不过是只扰人的苍蝇,不足为惧。
容涂英的目光落在还未落座,却已经有人迎上前讨好的燕追身上,这才是真正的大鱼。
似是察觉到了容涂英的目光,燕追转过了些头,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意外
燕信脸色难看,‘嗖’的一下站起身来:“他来干什么?”
苏颖几人也是浑身紧绷,容涂英则是整衣起身,不慌不忙。
“王爷。”容涂英微笑着,揖手笑道:“听说王爷昨日进宫议事,今晨还与左神武卫比试剑术,连俞昭成都非您对手,实在是英武不凡。”
高辅阳几人听了这话,顿时脸上就露出既惊且怕的神色来。
燕追神色淡淡,容涂英接着又道:
“我身边的护卫大多亦是没有见过世面,若王爷得空,还真要讨教几招,将来保护四皇子也好。”
他话里有话,连嘲带讽,苏颖几人听了出来,燕信却满脸的不快:“我身边的人,还用得着他来教?”
高辅阳与郭世伦相互对视了一眼,将头低垂了下来。
陈敬玄咧了咧嘴角,笑着说道:
“四殿下调教家奴实在有方。”
容涂英含笑看了陈敬玄一眼,陈敬玄则是低垂着头,没有抬头来看他。
“殿下。”容涂英神情温和,燕信被他一唤,神情既不耐烦又有些惧怕,忍了又忍,将头别开了。
“皇上召王爷进宫,可是议西京之事?”
容涂英只当没听到陈敬玄暗指自己为‘家奴’之话,语峰一转,又含着笑意问燕追道。
燕追神情慵懒,下巴微扬,问道:
“关你何事?”
他在面对容涂英这位天子近臣时,丝毫没有给其留分脸面的意思,说话直接,若换了个人,怕是面上难堪,但容涂英却神色坦然,笑着说道:“之前忠信郡王府的凌四太太胆敢对王妃不敬,惊扰了王妃,王爷一怒之下将人拘了,孙氏不明不白死在王爷手上。”
容涂英说到此处,眯了眯眼睛:
“臣古时听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昔王爷一怒为红颜,也是不遑多让。”容涂英语气温和,说的话却是尖酸刻薄:“只是王爷杀人妻,就不怕有朝一日,人亦杀你妻?”
燕追听了这话,目光森然,冷冷的笑:
“容大人口中的‘人’是谁呢?”
他语调温和,神情间却见戾气,容涂英垂眸而笑:“兴许是凌宪之四子,兴许是其他,王爷征战数年,屡立战功,在旁人看来,只听胜者笑,哪听死者哭?”
“若容大人想听死者哭,我有愿助人为乐。”
燕追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容涂英脸颊肌r.o.u抽动,正要说话,燕追已经将头别开,问王植岁:“在说什么?”
之前在郭世伦、苏颖等人面前,让几人恨得牙yangyang的王植岁,此时却如老鼠遇上了猫般,听了燕追问话,便恭敬道:“容大人会相人观面之术,正为下官观面,说下官鼻现赤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呢。”
他忙不迭的找到机会便告状,燕追就笑道:
“我也粗晓此道。”
说了这话,燕追转头看容涂英:
“我想与容大人打个赌。”
“赌什么?”容涂英问道。
“赌容大人子嗣成单。”燕追这话一说出口,一旁高辅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众所周知,容涂英有两子,虽不是郑国夫人所出,但却绝对不是成单。
苏颖也笑,壮着胆子打趣:
“大人莫非藏了娇,有子嗣流落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