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五夫人心里一动,她不问,那她就自己说呗:“我这倒有个不情之请要麻烦弟妹。”
洛婉兮这才抬起头来,笑看凌五夫人。
望着她如画的眉眼,凌五夫人慢慢的说道:“得你提点,这孩子的画技进步神速。遂我想着,便是她回了宋家,是不是也能继续过来向你讨教,也让她有个一技傍身。”她又补充道:“弟妹每月抽个两三天指点下即可。”
立在中间的薛盈双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可触及凌五夫人的视线视线之后,心中一寒,什么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心里又隐隐的生出一股希望来。
“弟妹你看成吗?”凌五夫人目露恳求。
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傻?洛婉兮就不明白了,五夫人当真以为自己这么久了都看不出薛盈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她不知道薛盈的心思,有几个女人会傻乎乎的把一个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未婚少女往家里引!
之前她尚且不确定凌五夫人是否知情,眼下倒是确定了,这会儿她都开始怀疑凌五夫人打一开始接薛盈进府根本就是冲着凌渊来的!
这世上就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以前在洛家她那二伯母就是这么个人!挑拨离间无事生非,好像别人不痛快,她们就能痛快了。
在凌五夫人殷切的目光,洛婉兮放下茶杯,正色道:“五嫂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凌五夫人动作一顿。
洛婉兮看了看面前手足无措的薛盈,她脸色微白,似乎因为洛婉兮的拒绝而十分尴尬的模样。薛盈的心思第一次过来时她就看出来了,实在是小姑娘情窦初开,压根掩不住。洛婉兮却没往心上去,这种事她见多了,要是都计较哪能过日子。
大多数人也就是春心动一动,真敢付诸行动少之又少,知礼的都会避嫌,免得自己越陷越深。可薛盈的态度就微妙了,她有些心不由己的无奈,可又有那么点蠢蠢欲动在里头。
一开始洛婉兮是有些怜惜这姑娘的,父母双亡,兄嫂豺狼,只能寄人篱下。比曾经的自己还艰难,然这点怜惜已被她这暧昧的态度磨的差不多了。
所以洛婉兮说的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五嫂怕是还不知道,我这府里已经有流言蜚语了。”
凌五夫人心下一惊,心乱如麻的薛盈更是霍然抬起了头。
“下人们都在传我正在相看薛姑娘,想为夫君纳了她,所以才时不时的让她过来。”
凌五夫人僵了脸,薛盈白了脸,都不防洛婉兮竟然真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洛婉兮轻轻一笑:“咱们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我这才进门多久,怎么可能这时候就抬姨娘。再说了咱们凌家也没这样的规矩,五嫂你说是不是?”便是最fēng_liú的凌五老爷,那也是五夫人生下嫡长子后才抬姨娘的。
凌五夫人眼皮跳了跳。
就听洛婉兮继续道:“可这起子下人眼皮子浅哪知道这些道理,他们只看薛姑娘年轻貌美又是未嫁之身,我还怀着身孕,就自以为是的编排起来,还自觉有道理的很。好像我就是他们手里的木偶,他们怎么想我就得怎么做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不怕五嫂笑话,前儿我刚惩治了几个嘴碎的婆子,也是才知道私底下竟是传的如此不堪了。虽说我已经勒令他们不许造谣生事,然而流言这东西堵不如疏。遂我想着咱们还是避避嫌的好,省得传到外面伤及薛姑娘闺誉,耽搁了薛姑娘的亲事就不好了。且这会儿还在国孝里,万一传到御史耳里,岂不是给夫君惹祸。夫君刚进了公爵,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着打算揪他错处。”
一番话说得凌夫人绷不住脸皮,脸上肌rou抽搐了好几下。
薛盈又羞又愧又难堪,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恨不能有条地缝让她钻进去才好。
表姐妹两个灰溜溜的回到了西府,凌五夫人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去的,好不容易回到屋里就忍不住怒火砸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她竟然被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指桑骂槐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嫁了个好丈夫嘛!
一旁的薛盈捂着脸嘤嘤哭泣,泪如绝提。
哭的凌五夫人心烦意乱,不耐烦的呵斥道:“哭什么哭,脸皮都被人扒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你就只会哭,你就是哭死了又有什么用!”
薛盈哭声一顿,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却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凌五夫人直直盯着她看,梨花落雨,我见犹怜,就是她这个女人见了都要心疼的。
薛盈被她盯着汗毛直立,就听凌五夫人森然的声音响起:“今日之辱,你就不想讨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