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轻轻叹息一声,万般无奈又不舍的模样。
“阿盈让表姐废心了。”薛盈干巴巴道,她心下有些乱,想起要离开心里便不由自主的冒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又有枷锁被卸下的如释重负,表姐终于不会逼着她去隔壁了。
“表妹说什么见外话,”凌五夫人语重心长道:“我是你表姐替你c—ao心天经地义,只是眼下我也是有心无力,你可千万别怨表姐。”
薛盈连忙道:“怎么会呢!”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好姑娘!”凌五夫人满脸欣慰的看着她,又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万事还有母亲在呢,她一定会给你寻个老实本分的好人家。”凌五夫人在老实本分时四个字上咬了重音。以薛盈家世也就只配找个老实本分的乡绅小地主了。然她眼光可高着呢,那些个凡夫俗子岂能入得了她的眼,她可是对凌渊懵动过春心的。
薛盈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更乱了!
凌五夫人笑了笑:“好了,你下去收拾下吧,三天后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薛盈有些神不守舍的站了起来,欠身告退。
她一走,凌五夫人就冷嗤了一声,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却不干正事儿,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为了让她见识这凌家的豪富,她的衣食住行无一不精,都快赶上姝姐儿了。这些东西她薛盈这辈子都没享用过,就是她娘家宋氏都供不起。
她要是再给自己这么敷衍了事,她可不愿意这么养着她,自个儿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凌五夫人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种落差可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
秀芝注满了空茶杯后,欲言又止的看着凌五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余光瞥见她神色,凌五夫人奇怪:“你想说什么?”
秀芝定了定神,觑着凌五夫人的脸小心翼翼道:“眼下正是国孝,若是闹出什么来?”
凌五夫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谁让她这会儿成事了,只是让她趁着这会儿入了六叔的眼。六叔要是动了心思,国孝后自然会纳了她。”
“可表姑娘姿色远不及六夫人,”秀芝硬着头皮道:“六老爷怕是瞧不上。”珠玉在前,薛盈哪里及得上,说实话秀芝一直不明白五夫人哪来的信心觉得凌阁老会看上薛盈!
凌五夫人白她一眼:“六弟妹国色天香不假,可她怀着孕又不能伺候人,六叔哪里熬得住!”男人就像猫,一旦尝了腥味,他就停不下来了。
秀芝瞧凌五夫人心情颇好的模样,壮着胆子道:“六夫人未过门前,六老爷身边也没姬妾。”她是真怕凌五夫人玩火自焚,万一惹恼了那边,收拾起她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明面上没人,私底下还能少了!红裳不就是其中之一。”反正凌五夫人从来都不信凌渊这些年都洁身自好,有权有势又年富力强的男人,怎么可能没女人。
五老爷凌江有三房姨娘,通房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外面的红粉知己更是不计其数。时下官员狎妓包养戏子蔚然成风,眠花宿柳更是常态,凌渊身在其中哪能独善其身,他不过是比旁人更爱惜羽毛罢了。
洛婉兮、红裳都属于袅娜纤细,温婉清丽一类的女子,薛盈亦是,否则她也不会巴巴把薛盈接过来。
秀芝望着凌五夫人笃定的眉眼,哑口无言,她终究是个奴婢,有些话并不能说。
且说薛盈离了正院,越走越快,被风一吹,彷佛是沙子入了眼,登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抹了一把泪,低着头小步快走,浅绿色的裙摆如同水波,摇晃不休。
低头快走的下场就是一头撞到了人,薛盈觉得自己彷佛撞到了铜墙铁壁,撞得她头晕眼花,忍不住往后仰。
电光火石间一条胳膊揽住了她的腰肢,薛盈被拉了回去,再次撞上男人石头般硬邦邦的胸口。特属于成年男子的强烈气息钻入鼻间,铺天盖地,无孔不入,仿若火苗,灼得她整个人都烫起来。
从来没有与男子这般亲近过的薛盈呆愣当场,身体僵硬成木头。
“下次小心点!”男子灼热的呼吸吹拂在薛盈耳畔,她的脸轰的一下涨得通红,红到了耳后根处,一直蔓延到令人无限遐想的脖颈下。
低头望一眼胸前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薛盈,凌江浓眉一挑,眼露兴味,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拍,随后放开她。
凌江抬眸似笑非笑的扫一眼跟着薛盈两个丫鬟,眼含警告。在他的目光下两个丫鬟面白如纸,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知道这两个丫鬟不敢多嘴后,凌江便走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瞥一眼依旧呆立在原地的薛盈。
他走了好一会儿后薛盈才如梦初醒,通红的脸唰的一下子白了,白的近乎透明,她整个人不可自抑的颤颤欲坠,仿若枝头的花瓣,一阵风就能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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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左右,洛婉兮在府里迎来了天使,凌渊成了国公,她的诰命自然也水涨船高。此外还有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田庄等赏赐,又有国公规制的车轿赏下来,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发了一笔横财的洛婉兮觉得独乐不如众乐乐,下令赏护卫连同仆役三个月的月银,喜得人人眉开眼笑,洛婉兮也得了一箩筐的感激。
回府的凌渊一进门便觉下人脚底生风,要不是还在国孝里,怕是都要咧嘴笑了。
德坤适时道:“夫人赏了三个月的月银,大伙儿都欢喜坏了。”德坤也欢喜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