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回来时就见漪澜院里忙得热火朝天,这样的热闹让他不觉翘了翘嘴角,这家冷清的太久了。
“大人回来了!”眼尖的丫鬟发现了凌渊的身影,赶紧禀报。
洛婉兮怔了下,才起身走到门口。她今儿穿了一件银红色的刻丝泥金如意云纹缎裳,下面是流彩暗花云锦裙,耳畔的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晃得人目眩神迷。
“你回来了!”她轻轻柔柔的看着他。
凌渊忽然觉得自己那颗飘荡了十几年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想要的无外乎如此,家里有一个她,在等他!
凌渊轻轻的嗯了一声,握了她的手拥着她入内。
洛婉兮有一瞬间的局促,不过马上又放软了身子,跟上了他的步调。
凌渊垂眸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了,他温声道:“今儿对不住了。”
洛婉兮摇了摇头:“公事要紧。”想起陆静怡,不由问:“昨儿那事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说完又觉自己僭越了,立时道:“若是不方便……”
“兮子!”凌渊细细的看着他:“我们是夫妻,你对我不用这般小心,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他不喜欢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洛婉兮顿了下,复又笑着道了一声好。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虽然还不大习惯,不过她会努力适应,适应为人/妻的角色。
凌渊看了看她,忽然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洛婉兮的脸薄薄的红了一层,却没再躲避。
凌渊轻轻一笑,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态度自然而然就不同了。凌渊圈着她靠在暖炕上,又拉了一条绒毯盖在她腿上,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那些刺客是郑家安排的。”郑家底蕴浅薄,哪里训练的出像样的死士,那些人一受刑就什么都招了。也正是他们底蕴浅,无知者无畏,所以敢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动手。
对此,洛婉兮并不意外,太子和福王早已势同水火,太子遇刺,十个里有八个会猜是福王一系做的。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洛婉兮问,皇帝拉偏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废太子从来都不是秘密。
凌渊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陛下说那些刺客是景泰余孽,栽赃郑家,意欲挑拨离间。”
洛婉兮身体一僵。
凌渊收紧了手臂,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景泰已经死了!”
洛婉兮阖了合眼,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大臣们肯信吗?”大家谁也不是傻子,面上不反驳,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威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至关重要。
凌渊轻笑一声:“自欺欺人罢了!”
洛婉兮默了默,觉得自己似乎从他话里听出了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忽然间就想到了四舅的事,这事一直横亘在她心里头,原本想昨儿问的,可昨晚那情况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洛婉兮犹豫了下,缓声道:“我四舅那桩事,会不会很麻烦?”贩卖私盐罪名不小,又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凌渊沉吟了下。
洛婉兮的心便这么提了起来,侧过脸看着他。
羊脂白玉般的脸上一双眼雾蒙蒙的,潋滟生辉,凌渊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你放心,至多散些家财,吃点苦头,xi-ng命无忧。”
xi-ng命无忧便够了,犯了错总是要受惩罚的。洛婉兮松出一口气,对凌渊道:“谢谢,嗯,给你添麻烦了!”
凌渊低了低头,灼热的呼吸呵在了她耳后颈周,低沉一笑:“那你打算怎么谢我?”说话间若有似无的啄着她的耳垂。
洛婉兮下意识往毯子里钻了钻,不论是直觉还是久远之前的经验都在提醒她,这个时候的凌渊非常危险。
凌渊失笑,握着她的腰紧紧箍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倒有一桩喜事要告诉你,太子妃诊出了一个月的身孕。”陆静怡养在大长公主跟前,算得上是她看着长大,遂她也最疼陆静怡。
洛婉兮果然顾不上紧张了,既惊且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突然变了色:“那昨儿那事没吓到她吧!”
凌渊安抚的摩着她的背:“没有,她好得很!”他含着她的耳珠含含糊糊道:“你看,当年的小姑娘都要做娘了,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更要加把劲!”
做娘了……
洛婉兮身体轻轻一颤,当年她想孩子想的都要走火入魔了,可就是怀不上,明明他们身体都好的很。如今洛婉兮有些怕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察觉到怀中人的轻颤,凌渊心下钝钝一疼,伸手绕过她的膝窝,将她抱坐在怀里,如同抱着个孩子,动作轻柔又充满怜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兮子,我们会有孩子的!”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却没能安抚住洛婉兮,当年他也这么说过的,可最终他们还是没有一儿半女。儿女缘分,便是强大如凌渊也莫可奈何。
见她郁郁寡欢,凌渊立时另起话题:“邺儿你打算安排在哪里?”
论理洛邺是该留在洛家的,只洛婉兮只剩下这么一个胞弟,几当做儿子养大,遂他早前就提议三朝回门后将洛邺接进凌府。此举正中洛婉兮下怀,她哪里放心把弟弟交给别人带,哪怕是施氏她也不放心。
果不其然,洛婉兮闻言就恢复了精神,与他商量:“外院的墨竹苑还空着吗?”她虽然想把弟弟放在眼皮子底下,可也清楚男孩子不能这么养,因为跟着她和洛老夫人长大的缘故,洛邺xi-ng子里已经带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