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兮扯了扯嘴角,苦笑:“似乎每次见面,我都狼狈不堪。”
江枞阳摇了摇头,他想起了那天,她站在巨大的美人蕉下,拈花一笑,眸光清浅,绚丽的阳光都为之失色,惊艳了时光。
洛婉兮愣了一息,方想起来仅有那么两三次两人见面是在正常情况下,奈何不正常的情况太过深刻,以至于她都忘了。
“这次又是你帮了我!”
江枞阳:“你表姐是陈铉未过门的妻子,闫家是陈党,他理应出手。”
洛婉兮却是笑了笑。直觉告诉她,陈铉之所以帮她,最大的原因是他给江枞阳面子,而不是因为白奚妍那边的关系。
江枞阳这般说,想来是怕她心有负担。可他越是如此,自己的负疚感越是重。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施以援手,可她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吗?
若是真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地步,她会选择一个能够相敬如宾之人,然而那个人不会是江枞阳。因为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一年两年他可能不在乎,可终有一天他会精疲力竭,失望透顶。感情这回事,两厢情愿最幸福,一厢情愿便是万劫不复。
“姑娘有人来了。”桃枝压低了声音提醒一句。
洛婉兮定了定神,飞快道:“官场凶险,你莫给人当了刀子,记得给自己留条退路。”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就走。
在她背后,江枞阳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曼延至眼角眉梢,英俊的面庞顿时生动,透出几分少年人的鲜活,其实他也不过十九,尚未及冠。
来的是追寻而至的洛府下人,她们因为脚程不及,追丢了人,好不容易才寻过来,见洛婉兮虽然形容狼狈,但衣裳完好,心头高悬的巨石终于落地,差点喜极而泣,一叠声念佛。
洛婉兮敷衍了几句,略作一番收拾,便被人簇拥着往林子外去。
为了避免流言蜚语隐在树上的江枞阳目送她离开后,一跃而下,循着另一条路离开。
刚出林子她们就遇上带着施氏和白洛氏等人赶来的白奚妍和侍书。
见状,桃枝俏脸就沉下来,这一旦看一个人不顺眼了,就能在ji蛋里挑出骨头来。如这会儿,见她们舍近取远搬来自家人做救兵而不是随便就近拉人帮忙。
桃枝不由分说地怒火中烧,这是打量着她家姑娘已经吃亏,所以打算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既然觉得她家姑娘会吃亏,怎么不来搭把手,多个人多分力量啊!
桃枝狠狠的瞪一眼目光闪烁的侍书,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出的主意,以前只觉得她机灵,现在觉得她是机灵过头了。
一见洛婉兮那可怜模样,施氏顿时红了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飞快上下打量一边,如释重负,搂着她庆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自责的无以复加:“我上什么香啊!”她提议出门上香是为了求平安,可她们分明是求了祸。
洛婉兮冲她安抚一笑:“四婶我没事。”想了想道:“是陈佥事和江佥事救了我。”江枞阳已经继承父亲爵位,合该称上一声小侯爷,不过洛婉兮想他应该不喜欢这个称呼。
施氏还没反应过来。
搀扶着泪人一般女儿的白洛氏猛地抬了声调:“陈佥事?”一双眼睛瞪大了看向洛婉兮,目光惊疑不定。
洛婉兮微微一皱眉,不明白白洛氏为何这般大的反应。
白洛氏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遂她掩饰xi-ng的笑了笑,搂紧了白奚妍:“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遇上陈佥事?”
洛婉兮看她一眼,道:“想来是陈佥事听说了表姐和我在一块,遂特意赶来帮忙,救我不过是顺带。”
白洛氏容色稍霁,她打心眼里喜欢洛婉兮这个解释。不是因此又能为了什么?左右一看都没有陈铉身影,放心的同时,白洛氏奇怪:“那陈佥事人呢?”
“似是去寻那家人要说法了。”洛婉兮回答。
白洛氏吃了一惊,她已经根据白奚妍的形容知道来人是闫珏,那闫家可是陈督主心腹,陈铉肯为白奚妍去闫家要公道,可见心里是有白奚妍。思及此,她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对洛婉兮道:“婉兮你放心,这亏咱们绝不会白吃!”
洛婉兮看着意气风发的白洛氏,微微一笑,视线一偏落在了她身旁的白奚妍脸上。她眼眸水盈盈一片,欢喜、愧疚、庆幸、难堪……诸多情绪在她脸上交织,似有千头万绪在眼中翻涌,以至于她嘴唇开开合合了几次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想起了回来路上,桃枝义愤填膺的‘告状’。当时她将白奚妍推开,是因为发现闫珏似乎只盯着她,遂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推开了白奚妍,否则带着白奚妍一块跑,只会害人害己。
桃枝气愤侍书拖住了想回来帮忙的白奚妍,洛婉兮并没有什么气愤的感觉,各为其主罢了。何况白奚妍过来也无济于事,倒是这救兵搬得她心里颇为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的洛婉兮突然觉得之前剧烈奔跑以及揍人的疲惫蜂拥而上,遂她只对白奚妍笑了笑,朝施氏道:“四婶我累了,我们能早点回去吗?”
施氏立即道:“这就回去。”
“闫家还没来道歉呢!”白洛氏脱口而出,既然陈铉亲自过去了,闫家怎么能不给个交代,她可记得白奚妍在闫家那姑娘手里三番几次吃亏。
施氏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二姐这个正主在,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留在这干嘛!”说罢,拉着洛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