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人已来到了身前,在她身侧坐下,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手掌也覆上她的额头。
沈兮没有异议地任由他抱着,寻了个位置,干脆枕在他胸前躺了下来,心不在焉地道,“没什么,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个神经病,被恶心了一下,就回来了。”
夏泽轻抚他额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垂眸望向她,“怎么了?”
沈兮抿了抿唇,似是不大愿提起。
夏泽看她不愿说,也没逼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下坐姿,让她躺得舒适一些,一手轻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纤细的手指。
沈兮扭头望向他,轻声道,“你去忙你的吧,我真没事。”
只是被恶心到而已,他的笃定让她的坚持变得薄弱,一路上莫名害怕那夜的男人真是他,即便直觉告诉自己,那个人不会是他,但毕竟只是直觉,那一夜的黑灯瞎火及后来的刻意遗忘,她回忆不起那张模糊的轮廓,唯一能感知得到的体形,却与他有那么几分像。
那样的疑虑让她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上了他的办公室,想要直接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肯定的,或者否定的,但那疑虑却在推开门看到他的瞬间却悄无声息地打消,那个人不会是韩朗,他没有那样凌厉的眸子,以及那眸子中盛着的淡淡的怜惜。
她对那个男人的记忆再怎么模糊,她还是记得在他陡然进入她,她疼得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时,他那双凌厉迷离的眸子中划过的淡淡怜惜,以及懊恼。
那种淡得几乎无痕的怜惜她只在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过,只是从未去刻意回想,而且这么久以来他若有似无的试探,所以那个人不会是韩朗,他的眼中只有事不关己的冷漠。
“我暂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夏泽应着,打破她的沉思, “发生什么事了?”
沈兮望他一眼,本想晚上回去再说这事,但看他现在不忙,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刚在宇尘遇到了兴朗的总经理,韩朗。”
夏泽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她,“你认识他?”
沈兮轻点头,“嗯,前年帮兴朗策划过一次年会,有过一面之缘。”听出他话中的异样,忍不住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和你说什么了?”夏泽望她一眼,脸上已恢复方才的闲适。
“也没什么,他说……他是小漠的爸爸。”沈兮反手握着他的手,随意地捏着他的手指,迟疑了一下,终是状似随意地道,而后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因他的话微微一僵。
“他说的?”夏泽声音微沉。
“嗯。”沈兮轻点头。
“他还说什么了?”夏泽垂眸望向她,那双眸子清弘如深潭,深不见底,黑得似是能滴出墨来。
沈兮瞧不出他此时的情绪,只是暗自拿捏着淡淡道,“你确定你要听?”
他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事,还是床上见那种,她不确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能比韩朗的好听多少。无论是真是假,若他还能这么淡定她先一脚踹了他。
夏泽望她一眼,扣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然后轻轻点头。
沈兮望他一眼,心里一发狠,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就说那天晚上他怎么被人下了药怎么跑到我家来怎么进了我屋子怎么和我上了床然后我在他身下怎么……”
“你相信了?”夏泽倏地打断她,声音沉冷。
“不……相信行吗?”沈兮直觉应“不相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改了口,“他说的基本和那天晚上的情况相吻合,他的体型看着也与那天晚上男人一样,而且,”
沈兮顿了顿,扭过头,定定地望向他,“他和小漠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证明他就是小漠的父亲……呃……”
话还未完,被捏着的腰间突然一疼,沈兮忍不住轻呼出声,望向他那张瞬间沉了下来的脸,心微微颤了颤,却还是狠了狠心,望着他淡淡道,
“你很介意吗?其实即使他真的是小漠的亲生父亲,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当然,如果你真介意他的话,是要继续下去还是分手随你便,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那晚上的男人是他不是他,他也该给她个痛快了,以前没跑出个神经病来乱认儿子她可以慢慢去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他,甚至不用去确定,顺其自然就好,但现在儿子都要被人抢走了,她可没那个耐心。
盯着她的黑眸沉了沉,夏泽声音愈发地低沉,“你真相信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他?”
沈兮垂下眼眸,神色淡淡,“我有理由不相信吗?若不是当事人,又怎么会把当年发生的事说得分毫不差,就是连我身上的胎记都记得一清二楚。”
夏泽神色亦很淡,淡得近乎无表情,微抿着唇望着她,扣着她腰间的手微紧,握得她腰部隐隐作疼,沈兮却也没说话,只是这么偎依在他怀中,静待他的反应。
“沈兮,”好一会儿,夏泽缓缓开口,声音比方才缓和了一些,扣着她腰间的手也放松了许多,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揉着,“为什么你会不记得那个男人了?”
“为什么要记得?”沈兮下巴微微一扬,望向他,淡淡反问。
夏泽似是怔了怔,没想到她会是这个答案,而后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没心没肺的女人。”
沈兮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记得。”
夏泽箍在她腰间的手重重地捏了捏,“真的还不认识?”黑眸却是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