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冰箱里有水有饮料,刚买的,你要想喝热的就倒那壶里加热吧。”汪顾继续收拾她的文件,为免尴尬,她刻意放轻语调,却不抬头。张慎绮快渴疯了,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就往嘴里猛灌一气,好像喝完一瓶还嫌不够,边咕嘟,边俯下身去取了第二瓶出来摆在手边,整一副贪心鬼的样子。汪顾怕她出问题,间或抬眼偷偷看她,但见她喝水喝得连嗝都不打,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七总,你想吃什么?喝粥好不好?”哇,好烂的纸,捡回来也不能用了,丢掉吧。汪顾把纸头拧成一团,丢进身边的垃圾箱。“诶,对了,七总啊,你小心玻璃,你那双帆布鞋底子薄,还是换我的绒拖鞋吧。”小白领无比贴心,也不知是本x_i,ng如此,还是被师烨裳训出来的,总之在场众人一致认为这种白领宜室宜家,娶回去没事捏耳朵玩也不错呀。
“我……不用了,我回办公室……”张慎绮大概也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眼看着汪顾吃苦受罪还不埋怨她,无需别人提醒,她自己就知道错了。上个月她有个朋友h药吃多,从三十二层楼顶,高喊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啪叽一声跳下去,摔成了r_ou_饼。可以想象,如果这回汪顾不是撑她上床休息,而是把她带到楼顶透风的话,估计她也会高喊着“中国男足无敌”,啪叽一声跳下去,摔成r_ou_泥。所以,单凭这点她都该感谢汪顾的。
再来,她得感谢汪顾没有报警,因为她身上还带着残余的“药丸”,其中一部分是冰毒制品“蓝j-i,ng灵”,另一部分是可卡因制品“云霄飞车”。在夜场,这些东西很平常,抓十个小青年,至少有三个身上会带这些,不出奇,但如果被警察搜到,那就麻烦大了,搞不好就会因藏毒被抓进牢里当小受,到时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一定。
“你身体还没好利落,先拿两瓶水回房里休息一下吧,别走动了,张蕴然说让你等她下班过来接你回家。”汪顾擦擦脑门上的汗,站起身,脸上肮脏得不像话,“你要不拒绝喝粥的话,我就擅自替你点了哦。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比如姜蒜什么的。”
张慎绮忸怩地扯着皱巴巴的衣角,摇摇低垂的头,“我想……吃点甜的东西。”嗑完药,嘴里要么是淡,要么是苦,打完排毒针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汪顾闻言,知趣地嗯了声,掏出手机,却不拨号,只抬着头在那儿干想——师烨裳喜欢咸粥,她已将外卖菜单上的咸粥被得烂熟。但至于甜粥嘛……她连人家粤王府的外卖单上有没有甜粥都不晓得。“水果冰粥怎么样?那个楼下咖啡馆就有卖了,很快能送到,顺便点两块蛋糕,不不不,点一大个蛋糕,大家一起吃!”汪顾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喝彩声无数。
……
晚上八点半,汪顾在家吃完晚饭,丢溜溜出了门。师烨裳不在家,她堪称寝食难安,但汪家二老更夸张,堪称揪心揪肺,一顿饭时间而已,非逼着她给师烨裳打了三个电话,她觉得换她是师烨裳都要被烦死了,不料师烨裳倒是好脾气,她打一个,她接一个,每次用同样的语调说同样的话,听起来无比舒心,但问她什么时候散席,永远那句话:我让司机送我回去就好,你们别担心了。
开玩笑,让司机送,还不得送虎口里去?!喝得醉醺醺的一个女人,听见炮竹声就不知该躲到哪里哭好,万一司机狡诈,净把她往那结婚摆酒的人家门前拉怎么办?到时她一怕,慌不择路地钻进司机怀里,然后……你说后果多严重?她是真妖怪会吃人反倒好了,可偏偏是假的,假就假吧,还假得那么像真的,你看她平时一副煞神杀鬼的样子,其实怪毛病一大堆:她不怕老鼠,怕蟑螂;她怎么喝都喝不倒,但一吐就完蛋;她出门总不带现金,好像那几张纸钞会害她负荷过重,后果便是买根五毛钱的冰棍也非得找能刷卡的便利店……唉,总之就是让人c,ao心……汪顾边开车边发牢s_ao,车到会馆,拐弯时没注意前路,差点撞上一个圆滚滚的乌龟屁股,一瞧车牌,嘿!巧了,是小李子。
小李子大概在家当听差当惯了,眼睛很尖,汪顾在她车后刹车,停稳没两秒她就在前面打灯示好,汪顾开上前去与她平齐,她那颗死人头立马从窗里探出来,“嗨!旧情人!想不到以前口口声声说我要是招蜂引蝶就休了我的你,也会沦落到跟我一起等人散席的地步诶!”
攻一般都欠揍,特别是嘴贫的攻。没几个受说自家攻是可人疼的,万一有受如此声明,那结论只有一个:其实她是伪装成受的攻。谁信谁傻。汪顾看着李孝培,心想:真不愧是万年攻啊,做人做到永远都那么欠揍也忒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