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是不是买得太大了?犬商说它父母都是获奖犬,而且是从获奖犬中选了两只最高大的□,高度都超七十公分,它五个月就长成这样,一岁的时候怎么办?”汪顾苦脸看着面前两个大家伙,生怕它两合伙把师烨裳给欺负了。
师烨裳站起身来,脱掉外套,拍拍上面的灰尘,“它超过七十公分应该没问题,你快把人家脖子上那东西解开,憋死了都,主意真馊。”
“犬商说这样漂亮嘛。”汪顾一边说,一边解开汪汪脖上的绳子。
两人忙活了快一个钟头,总算是把汪汪的寝居用品布置好,两只同样大小的狗粮碗摆在一起,一黑一白,两只大小不一的狗儿玩在一起,黑黑白白,颜色是寡淡的,样子却是温馨的。
“我去洗澡,你随便。”
师烨裳进得家门,钥匙一丢就上了楼去,汪顾也不客气,转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半打冰镇果酒便坐在客厅里等师烨裳。
席之沐不在家,因为她最近很忙。忙完会馆的事,她还得忙李孝培的事。李孝培的不依不挠汪顾见识过,被她个不要脸的缠住,只有两种结果,一上床,二上吊,于是席之沐的惨况可想而知。昨天李孝培与汪顾闲聊,又在那儿吹嘘席之沐受不住她的死缠烂打给她做了顿饭吃,味道美得天下无双地下无两,汪顾追问是个啥菜色,李孝培说,火锅,直把汪顾囧得想拿头撞墙,可汪顾也明白,对于李孝培来说,席之沐的一点一滴,那都是放在心头宝贝着的东西,一如张蕴兮对师烨裳…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汪顾越来越担心师烨裳的病。五一复检之后,李孝培说如果师烨裳再不接受手术,情况便无可挽回。现在的她,各种随颅内压迫而来的症状都应该很明显了,不光压迫x_i,ng头疼,昏厥和出血,严重时甚至会影响到视力,可师烨裳的意志力强到令人望而生畏地步,硬是从未在公司表现出任何一点不适,也不知是李孝培刻意夸大了她的病症,还是她真就能独自忍下所有痛苦,连眉头都不带皱的。
这几个月,汪顾表面上嘻嘻哈哈,有多开心就撑多开心,摆得一副穷追猛打强势无颜的姿态,所为不过是要避免师烨裳坠入更悲伤的氛围内,无可自拔,毕竟苦难可以分担,但苦痛不能。
身上的伤口可以由医生治愈,内心的苦痛唯有自己慢慢舔淡。
人要希望自己好好地活在世上,倘不能把自己变得麻木,就必须让自己觉得世界还有那么一点儿美好的地方——汪顾希望自己能,能让师烨裳看出人间尚存快乐,能一次又一次真心地笑出声来。
“洗个澡那么长时间呀…”汪顾空着肚子喝完第三瓶果酒,既饿,也晕。合适的晚饭时间即将过去,她想,她还是稍微催一下师烨裳比较好,虽然这样做不大绅士。
汪顾踢踏着走上二楼,主卧房门只是虚掩着。
师烨裳总是那么目无旁物得叫人眼红。
“师总~”汪顾长长地拖着尾音,在门板上随手敲敲,推开房门,“师烨裳~我进来了哦!”
汪顾之前几次送师烨裳回家时进过她家门,师烨裳总会请她进屋喝杯茶再走,有一次两人还对着客厅里的电视聊了会儿天。但汪顾不是不知趣的人,主卧是私密的地方,主人没有邀请她参观,她连门把都别去碰,就算时至今日她已经可以自然地去牵师烨裳的手,强迫师烨裳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却不意味着她可以登堂入室。
只不过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因为她担心师烨裳,所以她“不得不”揣着她那点不良的小居心,向天祈祷八百遍求老天爷能让她看见师烨裳惊慌失措从浴缸里站起的美妙画面,然后再…这世上知己难寻,万金难寻,真爱难寻,幸福难寻,啥都难寻,就借口最容易寻。她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完全有理由高举着“担心”的大旗,装作很不自在地敲开师烨裳的房门,满足自己一窥真容的好奇心…可是师烨裳一直没回应她,她便真的担心起来。
“师烨裳,你听见了就说一声,没穿衣服被我看见可不是什么浪漫的事,你是要对后果负责的。”汪顾站在门口大声喊,但房里还是没动静。
不会真出事了吧?
汪顾慌了,鞋也没脱就踏上主卧光滑的花梨木地板,鞋底的沙砾碾着醇厚漆面,她只听见木丝断裂的声音。
主卧室的格局放得很开,不像普通居室讲究的开门不对大床,不对浴室,它是开门即对大床,又对浴室。汪顾一眼瞄见四敞八开的百叶门后正淙淙流水的浴缸便觉大事不妙,一个箭步蹿到浴缸边,捏住师烨裳□的肩就是一阵猛晃,“师烨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