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聪明如他,早看出我对他没有威胁?
那只蝴蝶哨,并不会随着使用的次数而磨损,但也并非没有使用期限。
只有当他活着时,那个魔法才能生效。
魔界的报纸对天界使团的来访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但没有一张提到米迦勒是贝利尔父亲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从报道上来看,米迦勒这些日子忙得不得了——出席各种会议,参观新兴的商业区和工业区……
但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我知道,他还去了第八狱,以及雪月森林。
不知道光暗五战过后,路西法当年埋藏秘密的地方,又剩下多少遗迹。
我本以为米迦勒会过很久才抽得出空来看我,谁知道一周后的午夜,他跟个游魂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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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罗德欧加的冬季一向寒冷多雪,米迦勒的白靴和白斗篷,几乎要隐没在身后无边无际的雪夜里去。只有一双眼睛,蓝色的钻石一般璀璨发光。
夜晚的罗德欧加原本很繁华,但好在这样的暴雪之夜,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出门。我让他进来,关门的时候,外面咆哮的风夹着雪花,扑了我一脸冰凉。
冷得要死,我用魔法让炉火烧得旺了一点,转身翻出瓶红酒,倒了两杯出来。
米迦勒拂了拂身上的雪花,拿起其中一杯,优雅的浅啜一口。
乍一看他品酒的动作,有点像当年路西法的架势,细看起来又很不一样。
路西法动作轻缓舒展,一举一动都像是舞蹈一样流畅;米迦勒虽然一样端庄优雅,却又有力得多,行动间有种和他x_i,ng格不相符的严肃。
可能是我品位有限,反正一看他这样我就难受。
我又开了一瓶酒砸在桌上,他抬头看着我,神色挺诧异。我挑挑眉,整个一流氓相,拎着酒瓶冲他晃晃,“哥们儿,酒是这么喝的?”
这死小孩,又给我摆出一副反应迟钝的白痴相,傻看了我半天,突然抓起另一个酒瓶,我们两个极度豪迈的把两个酒瓶像干杯一样对砸,在“咣”的一声巨响之后跟喝药一样对着瓶口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小半瓶。
扔下酒瓶子,我看看他,“还行,没喝到衣服上,有进步。”
目光相接,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明明没什么可笑的事,但就是笑得几乎窒息,不停的笑,仿佛又回到了在希玛的时候,两个人跟白痴一样,调侃老师也好,挖苦贵族也好,不管干什么都能笑得前仰后合,笑得酣畅淋漓毫无理由。
笑得太厉害,连眼泪都盈积在眼眶里几乎要流出。我始终没办法相信,我们曾经隔了九天九夜的距离,我们居然有那么久的时间不曾见面。
笑了很久,两个人终于恢复常态,不再糟蹋那两瓶极品红酒了。
端着酒杯,就像两个正常的贵族一样低声谈着话,但我清楚的感觉到,几千年分离产生的隔阂,就这样瞬间瓦解。
“魔界和天届,恐怕还会再次开战。”
我拍拍他的肩膀,“伊撒尔,我不是军人,也不是政客,不管局势怎么发展,你都不用与我为敌。”
他点点头,得到安慰似的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几千年的经历,急着想要分享和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时听说你竟然是雷诺的儿子,我吓了一跳。”我笑了笑,不过惊吓的理由倒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你知道,我是亚莫和米凯拉的儿子,米凯拉是爱丽斯阿姨的妹妹。”
他做出一付头疼的样子,“是,后来我想起来了,本来以为只是名字一样,没想到真是你。”
对视一眼,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你小时候怎么那副德行啊。”
伊撒尔小时候,绝对是个变态,而且是变态中的变态。
我比他大五十岁,他还在爬的时候,我已经上学前班了。我妈和爱丽斯阿姨姐妹情深,每次去她家玩必然带上我。
两个女人常常聊着聊着就把我忽略了,男人聊政治我又听不懂,于是我最大的爱好就变成了和梅丹佐一起玩婴儿米迦勒。
我和梅丹佐的玩法不太一样,他仗着人高手长,喜欢把米迦勒放到地上,在他向前爬的时候把他拉回来,反反复复。我没他那么低级,我比较致力于去脱米迦勒的内裤。
米迦勒那死小孩,婴儿的时候就死要面子,每次都拼死反抗,我唯一成功的一次,是在他睡觉的时候,作为报复,他撒了一泡尿在我手上不说,还给了我两爪子。
还不只于此,在我为了泻恨,把他倒拎着扔进水缸里游泳的时候让老妈发现了,她忘记了自己是预言师而不是战天使——从此以后,我一见到米迦勒就条件反s,he的摸摸脸是不是肿的。
有一点我要声明,虽然我和梅丹佐有相同的爱好,但并不代表我和他同流合污。我讨厌他,而且非常讨厌。
我同样讨厌的还有路西法,不就是长得帅点,翅膀比我多两只么,凭什么谁见到他都要必恭必敬第三下四的?
所以在某次路西法想要抱我的时候,我很有个x_i,ng的在他雪白的靴子上踩了一脚。
老爸的脸绝对是绿的,一个劲的跟他道歉,他看着靴子上乌黑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