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偏低,带着冰凉的质感,颇有磁x_i,ng,一个“不”字说了一半,停了片刻,改成“一杯热蜂蜜水,谢谢。”
邱依野下意识的偏头去看自己的邻座,这一看就愣住了,连空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贺先生!真是太巧了,您也回b市?”他硬扯起嘴角,努力露出个亲切和蔼的笑容。
贺坤面前的小桌上放着端正轻薄的黑色笔电,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显得越发严肃犀利。他“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邱依野。
邱依野演戏这些年,还没遇到过有这种压迫感的对手,脖子后面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紧张归紧张,尴尬归尴尬,该说的话不能落下。
“那天真是谢谢您,几乎是救了我一命。之前一直在剧组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贺先生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贺坤嘴角浮起半个有点凉薄的笑,“哦?义不容辞?”
邱依野的后背s-hi了一小片,他摸不准贺坤什么意思,只能维持着诚挚的表情,万分肯定的确认道,“义不容辞。”
贺坤转过头去,重新埋首于工作之中,只丢给仇依野一个意义不明的“好”。
整个飞行过程中贺坤再也没有从工作中抽神,连他的那杯热蜂蜜水都是邱依野帮着放在他的小桌板上的。
邱依野在座位上简直度秒如年。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怕贺坤想起来他坐在旁边。他窝在座位里几乎一动不动,比公司的形体训练时还要痛苦。贺坤这样的人物,出门即使不坐私人飞机,也该旁边四个便衣保镖,怎么能轮到他坐在旁边。他身体不能乱动,脑子里却不禁塞满了了各种各样的y-in谋论。
飞机落地的一瞬间,邱依野的心情堪比比高考交卷。
商务舱的客人大都没太多行李,就显得邱依野的大包小包尤其怪异。有一个袋子在行李舱边上就要掉下来,而邱依野两只手上都有东西。空姐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袋子就被一个戴墨镜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一只手拿了下来。
男人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也没对邱依野的道谢做出任何反应,只安静的等在贺坤前面。邱依野向后看,见到了那个戴无框眼镜总是贺坤旁边的助理和另一个墨镜男。助理对着他微微点头笑了一下,邱依野后背的冷汗又流下来了。
他礼貌十足的与贺坤道别,与小安汇合后去取行李。小安的座位在后面,没看到贺坤,邱依野不想让周围的人跟着他紧张,没跟他提旁边坐着贺坤的事。
留下小安等行李,邱依野去了趟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只一眼,整个人都凌乱了。
他眼睛下有黑眼圈,眼皮浮肿,下巴上冒着胡茬。他最近没时间理发,头发长得没了型。仇依云怕他着凉,非让他带着毛线帽,他在出租车里忘摘帽子,头发上闷出了油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只想到一个词,“死宅男”。
所以,刚刚他就是这个样子跟贺坤坐了一路邻座?!
他形象这么不靠谱,以后贺坤不给他参演的片子投资怎么办?!
算了,那是制作人和导演头疼的事。
他想到贺坤看了自己一眼就转过头去,一定是觉得不忍直视。马上又自我安慰,即使之前是有什么y-in谋阳谋,起码贺坤现在肯定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好,甚好。
贺坤坐进低调的黑色改装捷豹,前后三辆车悄无声息的启动,幽灵般快速驶进夜色。
王晟夕等车开稳了,立即就机票座位的问题检讨。贺坤旁边应该是没人的,新来的实习助理没仔细看座位,见那张票是四助,而四助人在纽约,以为是订错了,就把那张票取消了。
贺坤闭目养神,没做反应。王晟夕沉着的等着,他知道这个实习助理暂时不能动,毕竟是贺坤亲舅舅塞进来的,留着还有用。
远处已经能看见变换颜色的高楼大厦,贺坤终于开口,“拟一份合约。”
邱依野只休息了五个小时,起来马不停蹄的赶两个通告,等半夜回到住处脚步都虚浮了。
他倒头就睡得昏天暗地。小安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已经是隔一天早上的事。他忍着头晕挣扎着醒过来,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前吃小安带来的煎饼果子和皮蛋瘦r_ou_粥,小安坐在对面,给他念接下来一周的行程。
“对了邱哥,你手机怎么一直无人接听?”
邱依野脑子还不清醒,又吃了两口,才慢悠悠的眨眨眼,“手机?不记得放哪里了,你打个电话试试?”
小安还没来得及按通话键,就听到手机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大衣兜里响了起来。小安赶紧給取过来,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这是邱依野的私人手机,知道的人不太多,陌生来电很少。来电号码的归属地是b市,他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喂,您好?”
电话那边是播音员一般好听的男声,“请问是邱依野先生吗?”
邱依野还不是太清醒,诚实的回答道,“我是。您是?”
“您好邱先生,我叫王晟夕,是贺坤先生的特别助理。请问您这两天有时间吗?贺先生希望跟您商量些事情。”
邱依野放下手机,垂着眼皮继续吃煎饼果子。小安以为是个无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