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开展又皱回不下数次,不知道该生气或是佩服,对方居然猜得到密码是组日期,还恰好就是小偷自己的生日。
虽然当初买保险箱时被提醒过,密码最好取用乱码,避免使用自己或亲人的生日、电话等等容易取得的资讯,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设定,厉琥却当作耳边风,将那个人的生日牢牢镶记在脑海里。
傻瓜似的用这样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暗自维系与对方若有似无的牵连,跟情窦初开的少年没两样,不过,他坚持。
转念又一想,难怪那个人今天会迟到,因为他在参加宴席之前,先过来此地观光了,却又故意在宴席桌上说了奇怪的话。老规矩,调皮的师弟就是喜欢享受将了人家一军的得意感。
厉琥当然可以一笑置之,不过,牵涉到观音像後头的天大利益,他必须给师弟临门刹车才行,师弟对金钱太过执著,怕干出些傻事。
也不想睡了,换过出外的服装就自行开车回到原饭店,直接往三十几层楼去,搭电梯的途中想起,师弟今晚在宴席上是装醉吧?
天下果然没有诚实的狐狸。
跟几个同样夜宿饭店的流刀组干部错身打招呼,在离师弟房间十几步的距离时,正巧看见门开了,嫋娜的身影当先穿出,黑色削肩的立领礼服让他认出那是天海惠,师弟的未婚妻。
薛曜晴随即走出,他脱了西装,衬衫上领带松开了大半,两颗扣子被解开,肩膀锁骨露出了大半,那两人之间透出些 y- in 靡的气氛。
「我会跟父亲说的……我们还分彼此吗?都要结婚了……」天海惠小声的,娇俏在薛曜晴身边耳语。
「我怕被你害啊……不过,我愿意被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害……」
两人调笑的话语一五一十传到厉琥耳里,自小练武的他耳聪目明,连风声的差异都能细辨,亲密的耳语想拒听也没办法。
厉琥停步,看著天海惠半回身踮起了脚,快速往薛曜晴嘴上轻啄了一下,後者微笑接受,然後仰头朝厉琥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有笑有戏谑,甚至有一点儿志得意满。
再度由其中读出了同样的挑衅:她是我的,我赢了哦……
厉琥表面无动於衷,心底苦笑,赢了谁不是重点,他专注的是师弟眼里的笑意。
同样蜻蜓点水似的轻吻,两唇乍分之後,师弟眼神里所表露出的却大大不同。
是那样欣喜又闪著点小狡狯的笑意,比对十三年前跟十三年後,当时师弟那一瞥里的惊疑,最终成了厉琥的梦魇,日复一日追著他跑,怎麽忘也忘不了。
记忆是种可怕的本能,属於智慧生物的本能,愈是害怕的记忆就愈是难以抹煞,为了提醒该人,再也不可以重蹈覆辙。
所以,最後,厉琥只是轻点头,落落大方的朝那两人打招呼,然後想: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