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清和离校之前就已经定好归校报到的时期,褪去正式的穿戴, 重新换回蓝色半袖和休闲裤,运动鞋, 依旧满身学生气,只是那双眸里透出的深沉让人觉得不简单。
阮穆想陪着他一起去, 话还没说完被朱清和瞪了一眼, 道:“我少说还得在学校待半个月,办手续之类的估计会很忙, 哪有功夫管你?田地收拾的差不多, 猪场那边等大龙哥回来, 让他看看还要做什么调整,等正儿八经弄好,选好猪就到明年了, 之后还得摸索,短时间别想盈利,都是熬时间的活,你也得多上点心,别什么事都指着人家路泽霖, 他自己都忙的连轴转,说句难听的,要不是看在东子的份上,你当人家愿意被你当二小子的使唤?”
阮穆说不过他,只得打消了念头,朱清和本来打算坐火车去,阮穆不答应,非得把人送过去才放心。
朱清和说道:“别折腾了,高速公路上车来车往的,我看得都晕,还是火车安全。横竖也不过才三个小时,睡一觉就到了,等毕业收拾东西你再来。”
阮穆绷着这股劲不答应,非要送他,不让陪,送一趟也不答应未免太过分了:“你没看新闻说省里进行大整改吗?车辆不能像以前那么没规矩的跑了,路好走多了,你不放心我开慢点。”
朱清和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宿舍里的东西齐,也没什么要带的,手提箱里装着阮穆硬拉着他买的两身衣服。阮穆穿的牌子都是高档次的,与自己以前那种循规蹈矩的样子差别太大了,他不想惹麻烦,在一堆里挑了两件不打眼的应付过去。
别人说什么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站在自己人生中求学最后一站的土地上,他只想安静地毕业,完全褪去学生这个身份。当初老师问他愿不愿意继续念下去,他一点都没犹豫的说不愿意了,老师脸上满是可惜。知道他的情况,也没好继续再劝。
朱清和此时需要的是生活中的知识,在这片混沌中摸清什么是适合自己的,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将脚下的所有荆棘和羁绊全都扫平,只为得到最后的宁静。
相较于外面的复杂,学校是最为干净的地方,将一切污浊挡在外面。刚回来日子照旧,老师更多时候是与他们谈心,苦口婆心地劝导他们不要走了歪路,不管什么时候心里都要装着一杆秤,不能越界。就连宿管阿姨都会用一口方言普通话一本正经地和他们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以前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在这时候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
转瞬即逝的时间,任他们如何恳求走得慢点都无动于衷,拿到毕业证的那天全班聚会,几杯酒,几句感x_i,ng的话,竟是让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朱清和敌不过众人劝酒,也喝了几杯,脸颊发红,眼睛里散发出迷蒙的光。
朱清和随着众人迷迷糊糊地出了饭店,凉风将人吹清醒了些,走到宿舍楼下意外地看到那里站着个人,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敢确定,是阮穆!他怎么来了?
阮穆一眼就看到人群众的朱清和,他喝酒了,安静地站在一边,看起来十分乖,自己快步走过去,他定睛看了几遍才敢确认,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来了?”
朱清和宿舍的人见过阮穆,知道是朱清和的弟弟,点了点头,说道:“帮你哥收拾东西来了?”
阮穆笑了笑:“是啊,我哥他不会喝酒,瞧,都迷瞪了,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说完认真地低头看了两眼朱清和,他就知道这个人不会听自己的话,身上穿的照旧是几年前洗的发白的老款式半袖衫,脸颊上透出一片绯红,越看越好看,心跟着忍不住跳了下,赶紧压下去,扶着朱清和往楼上走。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时间晚了,其他人全都闹得累了,现在只想回去睡觉,也顾不上后面的两人,倒是给两人腾出了说话的地方。
朱清和卷着舌头问:“你来干什么?”
阮穆笑着说:“接你回家,早点收拾好早点回去。别恋恋不舍的,迟早要散的。你那宿舍太挤,睡不舒坦,和我去外面睡吧?洗个澡去去酒气。”
朱清和咳嗽两声,摇摇头:“我睡了四年,哪儿挤了?也只能睡这一晚上了,以后就是花钱人家也不让你进来。走吧,今天怎么就这么熬不住,真是瞌睡的不行,回去洗把脸我就睡了,你这干净人别嫌弃。”
阮穆真是哭笑不得,他就是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他,扶着他一起上楼了。他活了两世,因为眼前有更加值得他追逐的东西,所以对学校所发生的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横竖也没几个能说得来的,只顾闷头往前走。
这一天两个人粗粗洗漱过就睡了,阮穆已经许久没睡过个踏实觉了,薄被子盖在身上,宿舍的灯关了,阮穆转身大大咧咧地抱住朱清和,不管他怎么挣就是不撒手。
这种天气本就闷的不好睡觉,朱清和喝了酒已经有些迷瞪了,却被这么一座火山给靠上来,顿时满头大汗,想推开阮穆,阮穆死也不撒手,也不敢闹出大动静,万一惊动了舍友可怎么好?只能忍着,但是终究敌不过困意,没多会儿睡着了。
阮穆满足地环着他,两人额头相抵,睡得十分香。这次宋钊开车来的,搬东西也有个帮手。
半个月没见,阮穆觉得度日如年,一直等到车子驶上高速,他这才拉着朱清和的手诉苦,也不管前面的宋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