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地瞧过那位路总一眼,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刁难你吗?不能吧?那么有派头的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咱也抢不了他的饭碗不是?”
东子想到楼上的那个人就糟心,磕掉烟灰说道:“你是正常班是吧?那几个也应该闲着,下班的时候你等等我,一块回去,好久没一块坐坐了,我给兄弟们做顿饭吃。”
东子说了一会儿话,站起身出去,在外面散了散烟味,这才上楼去。不过这才他特地绕到朱清和办公室那边,站了片刻,可惜他没什么资格进去,只得挫败地回去。他现在猜不透朱清和的心思,既然这么恨了,应该不会帮忙吧?
朱清和对罗有望来看自己本来挺高兴的,但是看到跟着进来的,眼神躲闪的人,心里冷笑一声,只是笑着罗叔坐下来:“外面冷吧?”他只倒了一杯水,不欢迎这三人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
朱玉田心里不大高兴,这小子居然都不招呼他们坐下来,这么杵在这里好看吗?只是因为有求于人,不好发作,只是频频地看向罗有望,希望他们不要寒暄了,还是赶紧说正事要紧。
罗勇此时正坐在阮穆座位上学着做表格,抬头和自家老爸的视线相碰,笑了笑,不过有朱家的人在,也不好厚脸皮说浑话。
阮穆正在书柜里翻看资料,看在罗叔的面子上,停下手里的活,走过去。
罗有望见他们三个相处的很好,心里欣慰,笑道:“罗勇这小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他是来学习的,有什么不对,你们只管教训,做生意你们也算是前辈了。”
朱清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了眼靠在办公桌上站着的阮穆,说道:“他从小就聪明,懂得比我们想的多,很多事情他自己应付得来。罗叔,您别太担心,迟早是要自己担事情的,做人谁不撞几次南墙?”
罗勇照旧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他对朱清亮和他爹妈实在没什么好感,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那点破事,来找哥肯定也是存着别的心思,他心里有点不快,爸是糊涂了吗?干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怎么对哥的难道不记得了吗?跟着他们瞎搅和什么?
几人寒暄一阵,最后还是转到正事上,罗有望转头看着站在角落里的三个人,心里又是一阵叹息,怎么看都不是有出息的。人的命运真是奇怪,分明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清亮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说实在话,我不愿意在里面掺和,这种属于你们的家事,不管我是办好办坏,到最后肯定要落埋怨的。但是不管其他什么理由,人只有这一辈子,机会也就一次,我也是觉得就剩半年了,拿不到证太可惜了。你们平日里见的多,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朱清和抬眼看向朱清亮,原先白胖的人,这会儿瘦的有些厉害,也黑了很多,看得出来这阵子活得提心吊胆,备受煎熬。他脸上的表情淡淡地,说道:“罗叔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敢保证,只能去试试看。”他的心里有他自己的盘算,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
朱清亮虽然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但是私下里祈求和大庭广众之下不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傲气,小时候就不服气老被朱清和比下去,外人时常夸朱清和懂事,对他反倒是不屑。他在路上就想过了,朱清和肯定不会帮他的,哪知道这人答应的这么干脆,反倒让他有点不情愿接受,就像脸上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疼的很。
阮穆慢慢悠悠地接过话说:“想拿原来学校的毕业证,这不可能,哪儿都有规矩,没道理因为你一个人坏了,再说那所学校虽然等级不高,但好歹是建国初期就设立的学校,有很老的资历,别做那坏菜的老鼠屎。最近市里开办了一所民办职业学校,下半年你可以去那里,不会有那么多的关卡,很轻松就能拿到证。”
两所学校的含金量不同,一个是拿出来社会上大多单位普遍认可的,一个只是个证而已,此时的人们对民办学校抱有怀疑的态度,不是正经学校出来的,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所以找工作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朱玉田当即反驳道:“那不行啊,亏大了,前几年学费,也在里面读了几年书,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怎么能抹去去另一个地方?我不同意,这根本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罗有望倒是意外地看向阮穆,他一直觉得阮穆应该是个玩心很重的孩子,他一度怀疑这个孩子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选择离开,但是今天的这一番话,却让他觉得这俨然是个经验老道的高手,听听这些话,哪像是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
阮穆双手环臂,无所谓地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要是不接受,那我们也无能为力。要知道教育局可不是我们开的,说什么是什么,做梦呢?”
朱妈见朱清和干坐着不说话,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清亮好歹是你亲弟弟,你就帮他这一把吧。你们在城里认得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点小事肯定能办成的。”
朱清和耸耸肩:“我和阮穆的想法一样,我们都是一年一年读书读到现在的,自己做错事,还要去为难人家,这实在说不过去。你们好好想想,不要为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