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宋明光说。
“谁?”我向下瞅了瞅,洞口右下方似乎就是正门,有不少人从那里进来,全都提刀挽剑,直奔夏煜而去。
我立刻了站起来,“他们这么多人打我哥一个?!”
“你急什么。”宋明光紧紧拽着我,不让我乱动,“你是要替我做事的人,即使有些小聪明也该磨炼心智,遇事不要慌,一时冲动让对手猜到你的想法必定得不偿失。”
“可是一个人总不能一无所有吧。”我眼看着下面的人离夏煜越来越近,“一无所有的人,什么也不怕。”
“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们都活下来。”宋明光似乎早已胜券在握,“那是第二章前来探风。”
“探风?”我有些不解,宋明光到底派来了多少人?从几路夹击千重雪?
“你难道认为弈阳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宋明光话里带着笑意,和我说话也显得极有耐心。
“如果您和他说,他若不是一个人来就杀了我,他肯定就一个人来。”我说。
“他是怎么和你分开的,你最清楚,在此期间我又如何能以你要挟他?”宋明光反问。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安心了些,夏煜一个人站在这里应该也只是个引子,但同时又生出另一层担忧——第二章率人先冲向夏煜,目的应当就是要诈出千重雪的埋伏,很可能在第二章之后还会有更多人反将千重雪包围!
第二章的人冲到石台断裂边缘时,夏煜拔剑了,剑出一瞬,映在他周身的暖意都被冰冷的银光划破,剑锋所过处,寒若碎冰卷雪。
这把剑本就应该是他的剑。
第二章似乎在与夏煜说什么,只是他们的声音无法飘到这么远的地方,我什么也听不见。
但我听不见,不代表宋明光听不见。他的听力比寻常人更强,能听得更远,很有些“顺风耳”的意思,此时他正闭着眼,似乎是聚j-i,ng会神地在听。
“我从前竟不知,弈阳也是如此能说会道。”宋明光冷笑道。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我扫视过众人的脸,神色皆是和我一样的迷茫。
我又向下看了看,虽然两方剑拔弩张,刀枪相向,但总归是隔着一条断堑说话,并没有真正打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不必再等,走!”宋明光说罢,将银蛛丝打进顶头上的岩石,挟着我就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宋明光在空中踏了一次岩壁,借着冲力和银蛛丝的牵扯,将他和我向前送至水流对面的黑石台上,落地时也悄无声息,足下似乎有风托举,将他与地面隔开,待他站稳才消散。
而我有幸跟着他体验了一把飞仙御风之术的感觉,就用一阵惊呼成功让这大殿里所有人都知道宋明光来了。
宋明光看了我一眼,眼神无奈至极,仿佛在看一块百炼不成钢的废铁。
然后他拎着我这块废铁一步一步走向夏煜,最终停在了石台断处。
前方有一道软绳编的桥连接石台和夏煜所在的孤屿,但一看就很不牢固,根本不像能供人行走的样子。而桥下似乎是奔涌的暗河,水流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得而见,可波追浪逐的急促声响又分明昭示着它的怒意。
夏煜见到我也并未摆出不同的表情,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剑,只从外衣袖子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静静凝视着宋明光。
“你想用千重锁换他对吗?就像他当初要用鸿雁碎玉换你一样。”宋明光一手揽着我的肩,一手拉紧了银蛛丝。坚韧的细线将我的脖子勒住,我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只看见夏煜皱起了眉头。
我抬手去摸,果然是渗出血了。
“不是他换,是我要和你赌。”身后有人朗声道,“宋明光,今日我们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
严九听到这个声音就开始发颤,连我都听到了他上下牙齿打架的轻响,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两眼,又被恶心到了。
“严……不,夏安。”宋明光回头一看也笑起来,“为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你不惜背弃名门正派,创立千重雪搞些邪魔外道的玩意,和我斗了这些年不累吗?”
“你也还和以前一样擅长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今r,i你我不谈其他,用刀剑说话便是,只看你敢不敢再与我一战。”严长老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刀,孤身一人缓步而来,横在身侧的刀锋铮亮正渴血,刀身上却刻着一枝梅花,在寒于冬霜的兵器上也能盛放出一片温柔。
“你我都是一把老骨头,早该颐养天年,何必像毛头小子记仇含恨争执不休?”宋明光说着要放下仇恨,却还一直掐着我不放手,“你以为我是自己要得到秘宝,还是要毁去罪证?当然不是!”
“千重锁里的秘宝本就该全武林所有!老朽所做的一切,皆是天下人的福祉!”宋明光骤然用内力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各位掌家和掌门不妨现身,都来评一评判一判,老朽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千重雪用心险恶,妄图独占宝藏,我鸿雁书绝不任其得逞!”
这种话我听他说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他是说给谁听?
“原来你已经知道,你我这场比武还有看客。”严长老吹出一声悠长婉转如鸟啼的口哨,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