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思量片刻,立马考虑起最实际的问题来:“那些兵将从哪营拨?”
燕清道:“不从哪里。现各营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兵士全是各营主帅亲手训练了大半年的成果,袍泽同起同住,有了感情才有凝聚力,作战时才有默契,哪能贸然分出去?是伏义那陷阵营碰得?还是你那恶虎骑动得?分出j-i,ng锐,无异割r_ou_;分出小卒,新军离散,不就成了闲的没事,自生晔变的由头么?不但容易削弱大军的总体战力,凭孙策目前的斤两,也控制不住局面。”
吕布听得深以为然,末了生出迷惑来:“就让他一直当根光杆?”
不待燕清开口,他就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原来主公只是在糊弄他哇!”
燕清听他胡咧咧得眉心一跳,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吕布左边大腿:“胡扯什么!我像是会拿正经军职当儿戏的人么?”
吕布皮糙r_ou_厚,哪怕挨了燕清自认足够气势汹汹、其实压根儿就软绵绵的一脚,心里美滋滋的。
但在脸上,他则万万不敢露出半点欢喜之色来,而是神色一凛,耷拉下眼皮,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胡说八道。
见他老实了,燕清狐疑地又扫了一眼,才略放缓了语气道:“所以我提供了一些钱财,再派了些卫兵护送,让他回老家征兵去了。”
吕布轻轻一嗤,不甚委婉道:“换他爹去还差不多,单靠这么个r-u臭未干的小毛孩,纵扯了主公的虎皮做大旗,也没几个人敢信,谁会跟他走?他最后能募满一千么?”
燕清对年少版的孙策到底能带回来多少淮泗兵士,其实并不在意。
他一向言出必行,lùn_gōng行赏这话,从不是说着玩的,这回的大胜里,孙策敢于冒险地潜入敌营,伺机开门,确实居功不小,又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二代将领,非常值得仔细培养。
但再高的军事才能,也经不起揠苗助长。就如史上诸葛恪、曹真和曹休分明能力不俗,却因提拔太快,又一路顺风顺水,导致受挫时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最后一个郁郁而终,一个被活活气死,一个落得众叛亲离、落入深渊。
孙策离威震江东的小霸王还远着,也没有机会去受十六丧父、必须当起这家来的经历磨练了,那燕清就得给他找一块新的磨刀石。
史上的孙策之所以在南下途中,能不断有人主动参军,迅速壮大他的队伍,其实真正得感谢的,无疑是猪对手袁术的鼎力助攻。
若非他那一套横征暴敛的做派,逼得民不聊生,不得不反,孙策也不至于如此顺利。
这会儿的孙策更年轻气盛,除老爹爱的唠叨和几下老拳外,并未收到过切实打击,要想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是不可能的。
他还限制了给孙策提供的钱财,就让对方不能采用财大气粗的砸钱战术,而得j-i,ng打细算,甚至想办法自己弄钱。
然而孙策走得踌躇满志,压根儿没察觉到燕清三言两语下布下众多陷阱,要把他摔打一番,不知此行定难顺利。
燕清乐见其成——孙策办得到那是再好不过,他再想办法设另外的关卡考验;假如受阻,大概能借此契机,让到处碰壁、对拓展业务的艰苦感到万分苦手的孙策自发去写信,请出周瑜这个好哥们来当军师……
燕清将算盘打得哗啦作响,口中却大义凛然道:“在我看来,只要能让他知道一兵一卒皆来之不易,懂得珍惜,又多经受些挫败,学会调整心态,明了尽快振奋起来的重要x_i,ng,就不叫白折腾这一趟了。”
吕布听燕清竟是如此用心良苦,要锻炼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小子,不由顿了一顿,酸溜溜道:“主公待谁都是极好的。”
“难道不是待你最好?”燕清随口调侃,笑眯眯地抬起手来,勾着他肩,拍了几下,低声道:“今早那礼物立意新颖,当得是天底下独一份的珍贵,我甚是喜欢。既已收下,我将多多贴身佩戴,你有心了。”
吕布虽做得不明显,但燕清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打自对方进帐来,一双虎目就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腰间和胸前扫,未看到那串络子后,周边气压赫然低了几分。
吕布正悄悄地品尝着酸涩,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句暖心话,眼眸霎时亮了一亮,薄唇翕动道:“此布之至幸也!”
燕清笑着点点头,又顺手在他肩上捏了一下,才往外行去,背对着他摆摆手:“我去扶伤营看看,你若歇够了,不妨帮文远他们检查武器库和粮仓的情况。”
吕布唇角不自觉地一弯,凝视着燕清的修长背影,慢吞吞道:“喏。”
燕清到扶伤营后,先去了营长吴普那里。
神医华佗早前辞别了燕清,继续游历,完成四处行医,普济众生的志向。
而他的三个弟子里,除入门最晚的李当之坚持继续跟随他外,另两个则承蒙盛邀,留了下来。
燕清将最擅针灸的樊阿留在谯郡,请吴普出任扶伤营长,再给他派去充裕的得力助手,好保证每一个在战场上活了下来的负伤士兵,都及时能得到最妥善的医治。
吴普正在调配一剂臭气冲天的草药,听得脚步声接近,也不搭理,等完成手里的事了,才向燕清歉然一揖。
燕清二话不说,伸手将他扶起,握着他的手,温和道:“不必多礼。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