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汉瞧着,就是嗤鼻一声,他道:“你瞧瞧你这个懒样,咱们村子里面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爹,您就别说了,要不您来试试?”林立就是一个白眼过去,对于爹的嘲讽他还真的不怕。
林老汉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搭话。
王氏倒是上前,就篓子里面的咸蛋一一拿出来数了数,脸上带着些许的怔然,她问道:“就这些?”
林立立马便是从兜里掏出了两文钱,说道:“还有两文钱,说是你给多了,我就说过了不成吧,二弟如果那般好说话赊账给咱们,就不是二弟了。”
王氏抿了抿嘴,一把就是抢过了两文钱,放进了衣兜。
林立撇了撇嘴,不敢说话。
倒是林老汉,转溜着眼珠子,他抬了抬下巴:“清百来个出来,等明日给你大伯家待去。”
王氏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道:“爹,这些可是得挣钱的。”
“百善孝为先,挣钱难道比孝敬你大伯还来的重要?你要知道,如果当年不是你大伯,你爹我早就死了,没有我还会有林立这混小子?你还能嫁进我们林家?”林老汉气呼呼的,他指着篓子就道:“别说一百枚就是全部送过去都成,哪里有你这个妇人说话的份。”
到底是被气的时候多了,林老汉以前何尝骂过王氏,就是有恼怒的地方,都是先呵斥大儿几句,再让大儿去教训的王氏,哪里会像现在,是指着鼻头去骂。
一开始被公公骂的时候,王氏还会难过害怕些许,可同样的,现在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更是怼了回去说道:“他没儿没女需要我来孝敬吗?或者说咱们家哪次过节少了他们的礼,您是不是要将咱们搬空了去孝敬他们住新屋日日穿新衣的大伯家才好?”王氏是越说越气,这越气心中越觉得委屈。
如果不是爹老糊涂,他们一家子的日子如何会过的这般的苦,别的不说,大伯家的两个孙儿都送去了书塾读书认字,张口闭口的就是说他们两个长大了就会考上秀才。
而她的儿子,凭什么要饿着肚子去孝敬他们?
她也不是嫉妒大伯家过的好,只是憎恨着大伯老是提着往事来他们家打秋风,但凡手中有了存银,准得被他们骗走,家中有了什么好东西,他们上个门,离开的时候也会拎着就走,嘴中说着嫌弃,抓着篮子的手却是牢牢的。
就是二弟成亲后,过节送来的好礼,里面有几尺的好料子,她本想着给儿子做个新衣裳,结果转头就被爹给偷了去送到大伯家,结果那家人连顿饭都没给爹吃上一顿,就被赶了回来,偏偏爹还不自知。
她又是喊道:“林立,你将咸蛋扛回屋子,明日一早就出门去行城。”
“你敢。”
林立还没动静,林老汉就是气得不行,他脸上气得涨红,吼道:“你个妇人居然敢忤逆你公爹?我要林立将你休了!”
王氏气笑了,她c-h-a着腰身吼道:“休就休,我当年嫁过来可是陪嫁了不少的嫁妆,你什么时候将嫁妆还给我,我就立马走人。”
“媳妇。”林立急了,他爹舍得,他可是舍不得媳妇走。
“你你你!”林老汉气得说不出话来。
为何?只因当初还真是他先打的这个儿媳妇嫁妆的主意,就是现在他又怎么拿得出来。
王氏瞧着有戏,她再接再厉,又接着说道:“如果你再送东西去大伯家,要么让林立将我休了,赔我嫁妆;要么我便与林立分家分出去,反正你还有个闺女,入赘个丈夫回来好好的孝敬大伯吧。”
“你你你,你敢。”林老汉还真是被唬住了,憋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个话来。
王氏已经是破罐子破摔,早就是不在乎其他了,她道:“那爹您就试试,我们这个家都快过不下去了,我也不在意外面的人说什么,分了出去最起码我不会缺了我儿一口吃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林老汉,扯着林立便回到了屋子。
随后,没过多久,身后便是传来了一片的谩骂。
回到屋中的王氏却没有任何的恼怒,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洋洋得意。
她想着,这几次与林老汉的对持,她还是第一次占了上峰,林老汉现在这般的恼怒,还不是因为奈她没法子,不过就是被他在背后骂上两句而已,她还真不当回事。
“媳妇。”林立搓着手,讨好的上前。
王氏立马便是收敛脸上的神情,板着脸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真想休了我不成?”
“哪能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媳妇,我儿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娘呢。”林立赶紧着说,更是拍着胸脯保证着。
王氏瞟了他一眼,到底没在说话,不过心中也是安定了不少。
她管不住林老汉,可是自家的男人还是能够管得了,想要林立休了她,那也得看林立愿不愿意了。
……
而庄辛延此时,正带着自家的小夫郎在镇上置办着年货。
临近年末,镇上已经有了年味气氛,街道的摊位上尽是摆着红色的物什,瞧着喜气洋洋。
庄辛延走到一处,瞧见一个摊位,立马便是拿着林其的手上前,“老爷子,称五斤饴糖。”
“唉唉,好好。”老人家称着糖,包好后递了过去,他道:“小伙子,又是你啊,家里孩子很多吧,这的。”
庄辛延点了点头应着。
林其却是憋着笑。
他家这个男人,如同孩子般喜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