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刘玉琳对马可刮目相看,就连副导演杰森都觉得之前小看他了。
主要是大家被马可的年龄所迷惑,觉得20岁的年轻人演不出这个角色的特点。
不管是调音师还是破产之日,里面男主跟这戏的男主完全是两码事。
男人在家庭中的困境,是无法向人诉说的,除非亲自经历体会过。
但很明显马可的演技和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超乎他们想象。
比如男主作为推销员,在医生拒绝时,还得陪着笑脸,祝人家工作顺利,然后转身的刹那,笑容瞬间凝固,心头只有生活压力。
紧接着下一个镜头,就是老婆给他脸色看,把男人的痛苦和凄凉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生活片也是有节奏感的,情绪衔接紧密,就能把观众的心弦紧紧揪在剧情中。
马可上辈子可是个服装倒爷,受的白眼,遭受过拒绝,比很多人一辈子都多,又在贫穷的家庭长大,他怎么会不理解男主这个角色呢。
“第7场1境1次,!”徐征喊道。
洗衣厂的机器轰鸣,刘玉琳疲倦地走出来,马可背着包,告诉老婆,他得去推销产品,没法去接儿子放学,在这戏里,吴一凡的名字叫杰克,杰克马。
“所以我得去接杰克回家?给他做饭,给他洗澡,哄他睡觉,然后在七点前回到这里上晚班?”刘玉琳没好气地问。
马可正在跟她对戏,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很到位了,果然还是得折磨一顿才行。
“对!”马可点头道。
原本是在讨论儿子的事,女主因为情绪的烦躁,却说道:“今天是报税单寄来的日子,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两人不欢而散。
“咔,我觉得还不错,导演你要来看看吗?”徐征问。
“不用了,她很好。”马可说道。
刘玉琳也是三十的女人了,现在刚小有名气,照样很穷,怎么可能没想过婚姻和生活的事,华人父母最喜欢催婚了。
所以说哥伦比亚推荐她演这个角色,马可是完全同意的。
加上她的颜值也不出众,很适合这种生活片。
这部戏跟前面两部戏一样,都是现实主义作品,女主的戏份都不多,也没什么酸掉牙的爱情戏。
拍完一场拖车戏,天已经黑了,大家得加班到晚上,拍剩下最后几场家庭矛盾戏。
大家七点多起床,一直熬到现在,怨声载道难免,尤其是米利坚的工作人员,他们很少加班到这么晚。
马可觉得这速度花不了一千万预算,所以很大方,先是让工作人员去买了各种零食和最好的咖啡,还承诺晚上加班的人,结束后去吃大餐喝大酒。
一听说可以去喝酒,这帮家伙当时就来了精神。
“第9场3镜1次,2号机等我指令开拍,!”徐征喊道。
马可靠在灶台上,玩着魔方,刘玉琳洗着碗,问道:“你去缴税了吗?”
“没有,我想填一张延缴单。”
此时摄影机一直架在水槽的窗外,对着刘玉琳拍近景。
她拉着脸,压着情绪说道:“你已经申请过一次延缴了。”
“对,我会再申请一次,一共650美元。”马可不耐烦地回道,体现出他们经常为这种事吵架。
“延期缴税要算利息的,对吧?还要交罚金对不对?”
“对,要交一点。”马可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刘玉琳,继续说道:“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理,别紧张,好吗?”
刘玉琳紧紧抿着嘴,极度痛苦,不停眨巴着眼睛,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好了,别紧张。”马可准备哄哄。
刘玉琳却猛地甩开马可的手,愤怒地吼道:“我还要去上晚班。”
接着2号机开拍,1号机对准坐在边上的吴一凡。
之所以要连着拍,就是照顾小孩的情绪。
否则镜头切换的时候,各种吵闹找机位,小孩怎么演出这种父母吵架,自己心碎的戏呢。
刘玉琳猛地将椅子推开,离开镜头,吴一凡在父母吵架的时候,一直乖乖坐在那不敢说话,眨巴着大眼睛。
他对这种场景很熟悉,以前爸妈闹离婚就是如此。
刘玉琳出了镜头,站在摄影机边上,看着可怜兮兮的孩子,咬着嘴唇,深深叹了口气,甚至让她产生一丝恐婚的症状。
她今儿真是入戏太深了,这戏对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描绘太他么真实,让她的情绪很崩溃,所以演得也很到位。
80年代,经济危机的时候,她的父母也天天吵架,差点离婚,但在异国他乡,没有太多选择,只能耗着撑下去。
女主其实也一样,辛苦的夜班,还不起的账单,让她生不如死,只要男主一碰就爆炸。
是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痛苦比穷在摄影机后面,指挥调整灯光,让道具组把客厅弄得乱一点。
“李根儿统总的演讲视频没问题吧,放着看看。”马可说道。
确认没问题后,就开拍今儿最后一场戏。
马可坐在昏暗凌乱的房间,独自玩着魔方,电视里播放着李根儿的经济主题演讲,一切都在预示他的生活和家庭,将会在摄影机前,默默看着,突然对男人这种生物,有了不同的理解。
好莱坞是个非常分裂的地方,一边纸醉金迷,一边又是傻白甜圣母聚集地。
很多女演员通常会讨伐男人,为女人争取更多的权益,有时候几乎是矫枉过正的状态,根本不接地气。
毕竟好莱坞的艺人们可是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