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诗耸了耸红彤彤的鼻子,把眼泪逼回眼眶里,委屈的抿了抿小嘴,“要扛也是哥哥你扛啊,我力气小,哪里扛得动爹爹。”
郝艋笑出声来,宠溺的敲了敲她的脑袋,“哪有当哥哥的还让妹妹下苦力。”
说完,一只手臂将倒在一旁的郝有才捞起来,背在自己背上。
“小官爷,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对了,这具尸体,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杨轻寒从始至终目不斜视,对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毫不惊讶,爽快道,“行,有了消息,第一个通知你。”
郝艋提唇,目光深了几分,沉声,“那就行。”
眼看着郝家三人走远,宋司年抄着双手从廊下走来。
灯笼底下,昏黄的烛光将他冷峻的侧脸映衬得晦暗不明,“去陆府的人回来了,说是那个叫翎儿的通房前段时间从府里带着一些金银细软逃出了陆府,郝瑟心软,见陆飞没有在意那个翎儿,便没让人去追,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动机不明的谋杀案,哎,难以入手啊。”
杨轻寒缓缓勾起嘴角,“宋大人,尧城虽大,但相信右脚是六指的女子应该不多吧?”
宋司年立刻明白了杨轻寒的意思,“你是怀疑?”
杨轻寒没正面回答,笑了笑,“明儿把全城的接生婆找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接下来,衙门的人倾巢出动,将整个尧城的人口翻了个遍。
最后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消息,全尧城,右脚生六指的女子,只有三十人。
排除掉年纪大的,身体残缺的,还剩下十人。
其中,有五人,与郝瑟有过接触。
……
三日后。
尧城东街,郝家大宅,已经挂起了灵堂。
梅林里,一道青色的影子衣袂翻飞,身形灵动,在树林之间恣意往来。
“大哥哥!二姐姐的案子还没有破,小侄子还没有找回来,你居然还有心情练武!”粉衣少女鼓着脸颊,一把扯住男子的衣角,将那男子扯下地来。
郝艋翘起嘴角,“哥哥练武不正是为了以后能暴揍凶手一顿吗。你急什么?”
“哥哥永远都不急!做什么都这样慢吞吞的,找嫂子也这样!”郝诗与郝艋郝瑟不同,温吞的哥哥姐姐,倒教出一个性子火爆的妹妹。
郝艋将挂在一旁的大裘披上,风雪里,男子容颜清俊,身形端正,“你放心,会替你找到姐姐,找到小侄子,也会替你找到嫂子的。”
郝诗狐疑的看他一眼。
自家哥哥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
装腔作势,拿腔拿调,君子做派,虽然优秀,但眼光随着自身的优秀而不断升高。
估计现在这世上,除了她女神景王妃,根本没有哪个女子能入得了哥哥的法眼。
而且哥哥执拗,固执,占有欲狂魔!
被他看上了,那是打断腿也要被他绑回来的!
“大公子,三小姐,官府的人来访。”
郝府管家穿入梅林,躬身禀告。
郝艋抬了抬手,端起放在石桌上热茶,“让他进来。”
管家领命出去。
郝诗坐在石凳上,望着哥哥清俊的眉眼,“他?哥哥知道是谁来?”
郝艋好笑的弹弹面前小丫头的额头,“他不是说了吗?有消息第一个通知我。”
郝诗被弹得捂住额头,泪眼汪汪的盯着自家哥哥讨厌的温吞嘴脸,默默不说话了。
杨轻寒进入梅林,不免有些讶异,郝家到底是多有钱,竟然能在宅子的后山,弄出这么大一片天然梅林风景。
“杨晗小官爷?”郝艋笑得温柔,翻过一只玉杯放到石桌上,“请坐。”
这人也太喜欢笑了些。
别人隐藏情绪,都是用面无表情或者冷漠来掩饰,但他不同,他用笑来掩饰,大多数时候那笑容里是不带情绪的,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他笑着杀了你,你还会被他温柔的表象所迷惑。
杨轻寒大概知道这人是个表演型人格,本着敬而远之的原则远远的在他对面坐下来,“令妹的头颅还是没有找到。”
郝艋开始往玉杯里倒水,毫不意外,“正常,既然割了二妹妹的头颅,定然是欣赏我二妹妹的美色,说不定拿回家里收藏起来慢慢欣赏也未可知。”
郝诗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哥哥,你胡说什么呢!”
郝艋对着杨轻寒微微一笑,“开个玩笑,小官爷不会多心吧?”
“不会,合理猜测是人之常情。”杨轻寒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墨玉一般的眼睛,“但是我们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在哪儿?”
“芦苇荡背后的一个荒僻小木屋,木屋被人清理过,主人不详,但是我们在木屋发现了一只小银手镯,是属于婴儿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属于你的小侄子。”
“孩子找到了?”
“没有。”
“凶手找到了?”
“没有。”
郝艋“咦”了一声,“那小官爷来找我干什么?”
杨轻寒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开放在石桌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来请郝大公子过过目。”
郝艋接过纸,揶揄的笑了声儿,“我比较喜乐意听你叫我郝大。”
杨轻寒眉头一拢,这人不会是在公然开车吧?
郝艋没多纠缠,视线落在那张纸上,弯起唇,“这些都是人名儿,哪里有趣?还没我们兄妹三人的名字有趣。”
杨轻寒再次拧眉,郝诗是个愣头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