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眯起眸子,“当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半夜在西市逃窜?”
叶宁秋显然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那晚我撞到的人,是你们?”
杨轻寒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没错。”
叶宁秋眸子一缩,道,“其实那日下午,我便到衙门去报了案,见我的是一个衙门捕快,不过,那捕快根本没理我,认为我在闹着玩儿,便将我赶出了衙门。当天晚上,那个捕快就到我家里,要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逃跑。”
宋司年道,“见你的捕快有什么特征?”
叶宁秋想了想,道,“他应该是捕头,说话声音温和却透着狠厉,对了,身上还有一股蝴蝶兰的香气。”
话说到这里,真相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
宋司年继续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一直到下午,两人才离开。
回书房的路上,杨轻寒一直心不在焉。
眼看那少年马上就要撞上柱子,宋司年没好气的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拉住,“蠢货,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杨轻寒回身,黝黑的眸子透着清明的冷光,“宋大人,叶宁秋在说谎。”
宋司年原本已经打定了林翰是凶手的主意,听到这话,心揪起来,“什么意思?”
杨轻寒回忆起叶宁秋述说的细节,看似很完美,毫无破绽,但是……
“他说他听见刘府花厅里传来一阵响动,听见男人的声音,闻到血腥味,就认为刘长青被杀害了,然后到衙门报了官。但是之前我就问过那日衙门值班的捕快,他们确实见过叶宁秋,但他并不是报的凶杀案,而是说自己眼盲,家里丢了十两银子,希望衙门能派人去找一找。衙门的人认为他在没事儿找事,就把他赶出去了。”
“而且,那天晚上,他明明撞上的只有我,但他刚刚说的是,我们两个人,这说明什么?”
宋司年表情微微沉重,那晚他和杨轻寒走得并不近。
“他不是瞎子?”
这是个极大胆的猜测。
但杨轻寒却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很有可能在装瞎!”
“也就是说,那天在刘府,他亲眼看见了凶手杀人?”
“没错!所以,他认识林翰,到了官府想报案,却没想天意弄人,就是怎么巧的撞到杀人凶手手里,于是,聪明的改变策略,谎称丢钱,趁此离开!”
“那现在他为何又瞎了?”
“自然是有人要他真瞎了!”
宋司年心情激荡的盯着杨轻寒清亮的眼睛,好想将这个绝顶聪慧的少年抱进怀里!
“大人!大人!我们查到了!”赵一等人拥进书房。
杨轻寒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说。”
四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出赵一,赵一一脸惊诧道,“大人!原来李氏和咱们林捕头幼年曾定过娃娃亲!”
宋司年心中一震,“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孙三道,“大人,我们都被林翰骗了!没想到这家伙藏得这么深!原来林家家道中落,李家夫人嫌贫爱富,单方面就将这婚约取消了,还将李家小姐嫁给了本地一个姓张的富豪,大人,你可还记得那富豪怎么死的?”
宋司年自然不记得这种小事儿,但孙三向来最喜欢家里长家里短的八卦消息,说起这事儿,连连称奇,“那富豪为了求子,去西山寺烧香拜佛,回来的时候坠崖了!那叫一个车毁人亡,尸骨无存!”
杨轻寒心思微动,很难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孙三继续说,“那富豪死后,李家夫人仍旧不死心,就想办法找人牵了姻缘线,将自己的守寡的女儿嫁到了刘长青府,刘长青怎么死的,相信大人您应该清楚了!”
很好,恐怖案,瞬间变成了情杀案。
宋司年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阴沉,“来人!去将林翰拿来!”
赵一等人齐刷刷道,“是!”
宋司年说完便往后庭走,他要换官服,升堂,审案!
杨轻寒遥遥道,“宋大人,那姓张的富豪恐怕死得蹊跷,我们要,开棺验尸。”
宋司年回头,看着少年眼底的光,郑重道,“来人,去请张家家主。”
每次案子到了这时,杨轻寒大抵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过,这一次,宋司年在公堂问案,她却亲自带着一班衙役和贺慈去了张富豪的坟地。
张家家主好说歹说,威逼利诱,才肯开棺让贺慈验尸。
贺慈对着一堆骸骨,指着白骨上那若隐若现的黑色痕迹道,“是中毒。”
张家家主浑身一软,对着那森森骨骼,猛地哭出声来。
杨轻寒心情沉重的带着张家家主和张富豪的遗骸回到知府衙门,却见林翰李氏叶宁秋等人都跪在公堂上。
门口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那钟澍也挤在人群中,见了她还讨好的挥了挥手。
杨轻寒视而不见的带着人进入公堂。
一看到那具骸骨,李氏和林翰脸色俱是一变!
宋司年面色阴寒道,“林翰,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林翰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氏,“大人……我……我真的没有杀人啊,这些事都是她她她做的,那毒死张老爷的毒药,也是她端去给他喝的……让张老爷去西山寺求子也是她要的,这些都跟我无关啊!”
百姓们大抵是旁听了许久,纷纷对着李氏的背影指指点点。
“这女人真是太狠了啊,连自己的夫君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杀人之后还弄出这么多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