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叶飞上半身完好无损,四肢同样没有受伤,但双腿间伤痕凌乱,刀痕不一致,凶手并不是一刀取走了gāo_wán,对于一个刀工娴熟的作案凶手来说,这不是他该有的水准,这只能说明,他当时其实虐待了叶飞的下身,并且想齐根断掉叶飞的命根子,但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慌乱之中,他才出现了这个失误。”
裴珩回忆起当初案发现场的细节,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案发当晚,天气炎热,叶飞没有穿衣服,赤身luǒ_tǐ睡在床上,叶家父母就睡在隔壁,听到叶飞房中的响动,便迅速跑进了儿子屋里,不过,他们进屋的时候,叶飞已经死在血泊中了。”
裴珩的话算是佐证了杨轻寒的猜想,她道,“裴珩,当时在现场,你们有没有找到叶飞的——”
裴珩果断的打断她,“没有,并且,和以往一样,现场也没有留下关于凶手的任何东西。”
杨轻寒眸光深邃了几分,“好,我明白了。”
裴珩目光深沉,“你明白什么了?”
杨轻寒脱下手套,净了手,转身便往外走,“走,今日得闲,我们一起逛逛汴梁城。”
裴珩深深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袍袖中握了握拳,又松开,然后,不疾不徐的跟上她的脚步。
为了不至于太过招摇,墨阳驾着马车,带二人游览汴京。
按照案卷中记录的死者住址,以及案发现场,杨轻寒同裴珩一起,差不多将汴京走了个遍。
回程的时候,夜色深沉,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晃晃悠悠。
阿梨支撑不住,靠在杨轻寒肩头睡了过去。
杨轻寒手心里摊着案卷,裴珩的视线便越过阿梨,落在杨轻寒尖细的指尖上,从指尖往上,便能看见她专注的脸,圆润小巧的下巴,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挺翘的鼻梁,形状完美的嘴唇,肌肤若腻,透着绯色,让人觉得万分甜美可人。
他发现了,这女人一遇到案子,就会变得特别认真。
然而她认真的模样,美得让人心微动。
“你看什么?”杨轻寒忽然注意到裴珩的目光,合上案卷,黝黑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直视着他。
裴珩心中漏了一拍,慌忙别开眼,板着脸道,“我……见你看这些资料看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收获。”
杨轻寒轻轻拍了拍放在腿上案卷,“这些东西还不太完善,等我回去帮你完善一下,我们大概能得出一些收获。”
裴珩错开视线,道,“自金光巷那件案子之后,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再出过类似的案子了,你有足够的时间。”
杨轻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不用浪费时间,今晚我就能整理出来。”
裴珩转眸,撩起马车的车帘往外看了看,外面一片黑暗,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几点星辰,四面一片静谧祥和,宽大的街道,无数嶙峋的高楼府邸鳞次栉比,坐落在街道两旁,他道,“夜深了,我送你回景王府吧。”
马车里阿梨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杨轻寒心疼的抚了抚小丫头的头发,“嗯。”
说完之后,车内静默无声。
过了一会儿,马车在通云长街停下,墨阳在外头,恭谨道,“大人,到辛府了。”
杨轻寒轻轻睁开眼,不解的看向裴珩。
裴珩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起身道,“首辅大人连日里称病不朝,我进去看他一眼。”
杨轻寒蓦的皱紧秀眉,“现在?”
裴珩不是不懂事的人,大半夜的去探病?呵,找不痛快吧。
裴珩眉心微低,带着愁容道,“嗯,听说辛大人病得十分严重,直接惊动了皇上,现在皇上命人到处张榜,重金悬赏能替辛大人治病的神医就为了能治好辛大人,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几日了,还没找到一个能让辛大人好起来的大夫。”
杨轻寒绷着小脸,第一反应便是他可能在装病。
这男人,活脱脱的老狐狸一只,她被他伤了心,都没伤春悲秋,他一个大男人,装什么可怜?
可转念一想,如辛缜这样强势优秀的男人,又何需装可怜来博同情?
他是一个人,不是神,自然也会有生病脆弱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喉咙紧了紧,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我不是关心他的意思,我就是好奇,首辅大人怎么病的?”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看起来很健康,怎么说病就病了?
裴珩顿住,很快恢复如常,道,“听说是最近太过辛劳,受了风邪一病不起,睡不了觉。”
“睡不了觉是什么意思?”
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语气里,是杨轻寒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裴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就是字面意思,辛大人无法入睡,挺了几日,将身体拖垮了。”
杨轻寒露出怔愣的表情,她想起之前在他府里喝的那杯宁神茶,喝了之后精神恍惚,昏迷一夜,还被他占了便宜,当时她还纳罕,那东西根本不像是茶,更像是药。
问他,他眼神讳莫如深,没回。
现在想来,他应当就是靠那所谓的宁神茶入睡的。
杨轻寒思来想去,狠心道,“那……你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
裴珩瞥了一眼她凝重的表情,又重新走进马车,状似无意道,“罢了,辛大人有南华公主亲自照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我先送你和阿梨回去,再来看辛大人不迟。墨阳,先去